完全和陳宇陽的擔憂相反,陳秋風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陳宇陽聞言,震驚的看著陳秋風。多年的沉澱與養成的涵養,讓他沒有驚叫出聲。但內心的震驚,也都表現在臉上了。
陳宇陽這個人,陳秋風哪哪都滿意。唯有一點,讓陳秋風有些頭痛,那就是他這個人總喜歡過安逸的生活,倒不是他懶或者蠢,他隻是喜歡平靜的生活,沒有什麼野心,也不喜歡麻煩。
“宇陽啊,你覺得皇上這個人如何?”
“孩兒不敢妄加揣測。”
“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不會傳到第三人的耳朵裏的。”
“是。”陳宇陽朝陳秋風拱了拱手,淡淡道:“孩兒認為,皇上這近來做的那些事,實在不是一個皇上該做的事。讓不少大臣都寒了心,以後若是想拾回名聲,隻怕是不容易。”
陳秋風點頭,總結道:“該深思熟慮的時候,急功近利。該快刀斬亂麻的時候,又優柔寡斷。這皇帝,我看他是要做到頭了。”
“父親……”陳宇陽抬起頭不讚同的看著陳秋風。即使皇上再不好,他也是君,君臣有別,臣怎麼能隨意指責君的不是,還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呢!
陳秋風擺了擺手,“你且看著吧,看著他是如何一步步將自己推入深淵的。”
陳宇陽靜默片刻,突然開口道:“父親,寧王有可能是裝瘋,他日後怎樣我們先不猜測。可若是他真的瘋了,我們,如何跟昕昕說?”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妹妹,陳宇陽也是真心疼愛的。
“寧王十有八九……”陳秋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
陳秋風和陳宇陽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妙。
果然,門被推開,隻見陳昕昕淚眼汪汪的站在門口,一雙水眸木然的望著屋內。
陳宇陽趕緊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陳昕昕拉近了屋子裏,語氣有些焦急,“昕昕,你聽大哥說,寧王他……”可話說到一半,陳宇陽不知該如何往下說了。
剛才他說的話,陳昕昕一定都聽到了。現在想解釋,總不能說自己是開玩笑的吧,別說陳昕昕不會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會信的。
“大哥,他,他真的瘋了麼?”陳昕昕囁嚅著雙唇,顫抖著雙手抓著陳宇陽的袖子。
單薄的身子即便穿的再多,也能讓人一眼看透她的軟弱。陳宇陽看著陳昕昕搖搖欲墜的樣子,仿佛隻要他一點頭,陳昕昕一定會立馬暈倒一樣。
“昕昕,”陳秋風本想斥責她不該在門外偷聽他們說話,可一對上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了。陳秋風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陳昕昕身邊。
“昕昕可相信父親?”陳秋風的大手輕輕揉了揉陳昕昕的發髻。
“昕昕相信。”
“那昕昕就乖乖等消息,父親可以保證,寧王不會有事的。具體的,父親不方便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
聞言,陳昕昕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立即蓄滿了光亮,“真的麼?”
“當然,父親什麼時候騙過你?”
陳昕昕想說,父親你前幾天剛騙我說榮軒哥哥還在雲孤。不過陳昕昕這句話隻在心裏想了一下,她相信父親以後不會再騙她了。
陳昕昕破涕為笑,轉身出去了。但是她心裏,還是很擔心蘇榮軒。她要去找母親一同去寺廟,為他求很多的平安福。保佑他健康如意。
“父親,孩兒也下去了。”陳宇陽朝陳秋風拱了拱手,也轉身出去了。陳秋風望著兩人的背影。這是他最疼愛的兩個孩子,他一定會幫他們鋪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