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霧滿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感覺整顆心都被填滿了一樣。她的要求不高,吃飽喝足便是她人生中的一大追求。
任由涼爽的晚風吹過她那張微醺的小臉,心頭的醉意不及這夜色濃重。看著已經暗去的天色,海水一刻也不停止翻滾,湧上了沙灘,奏響著美妙的樂章。
黑燈瞎火的,最適合做一些什麼吧。
陸晏寒驀地用雙手將她的雙眼捂住,尤霧的視野頓時陷入了一片茫茫的黑暗。這猝不及防的小動作,不禁讓她屏住呼吸。他的掌心,還帶著微微的暖意,輕輕碰觸在她的眼皮之上,這正是他們雙手交握過後的餘溫。
“你幹嘛啊?”尤霧的心跳不禁加速,她呼吸有些困難地問著。說實話,她仿佛可以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
聽著尤霧微微發顫的聲音劃破四下無人的寂靜,陸晏寒輕笑一聲,如同大提琴般沉穩動聽的聲音再她的耳邊既而響起。
“答應我,如果我放手,你會一直閉著眼睛。”他依然保持著站在她的身後的姿勢,白襯衫上好聞的氣味淡淡地籠罩著她。
“好。”尤霧乖巧地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答應了他。他是又要和她玩遊戲嗎?
“站在原地不要亂動。”他繼續交代道。
“好。”
“我讓你睜開眼睛,你再睜開眼睛。”說完,陸晏寒不露痕跡地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從她的身旁離開。
“別扔下我一個人就是了。”尤霧驀地叫住了他,補充了一句,“我可以慢慢等。”
好像聽到了他輕輕地發出了的一聲“嗯”,這也是他的應允。
其實,尤霧沒說出口的是,她有點怕黑。而且在這黑燈瞎火的海邊,他留她一個人在這裏,聽著呼呼的海風,心頭卻爬上了莫名的恐懼。但是,他說不能睜開眼睛,她也會好好聽話的。
這種把戲,好像忽然有些什麼熟悉的感覺浮上心頭。相似的畫麵,相似的場景,卻已經成了記憶裏的漏網之魚。模糊零散的碎片一閃而逝,她卻無法拚湊完整……
等了良久,尤霧突然聽到了煙花綻放的聲音。就像心動時的聲音,心中無數朵煙花綻放開來的聲音。
“你知道嗎?”陸晏寒抬手撩開了她的眼皮,動作溫柔地就像對待珍寶一樣。“這就是我心裏的聲音。”
尤霧忘記了去看那綻放得正明媚絢爛的煙花,隻是直直地望進了他那雙沉靜如潭水的黑眸,目光無形中帶著攝人心魂的意味,他的眼裏流光溢彩的,比煙花還要好看。
陸晏寒被她這麼一看,竟然有些微微羞赧地輕咳一聲,似乎是在掩飾著自己的無措:“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才能讓你更加了解。”
陸晏寒承認,他是一個不擅長表達自己的人。很多時候,還會弄巧成拙。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捂住他那砰砰直跳的胸口,“這裏,都是煙花轟炸的聲音。”
就像失去控製了一樣,隻要一知道她也是喜歡他的,她也是願意和他在一起的,他的心就兀自亂了陣腳,劈裏啪啦的,就像被突如其來的甜蜜轟炸過一般。
“我也是啊。”尤霧伸手抓過他的手心,將寬厚的大掌覆在她的胸口,“這裏,也是和你一樣的聲音。”說完,尤霧頓時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下子便從他的身邊輕巧地跑開了。
她剛才在做什麼傻事,像一個爭強好勝的孩童一樣,偏偏要讓他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砰砰亂跳的,一定是嚇倒他了吧。
而陸晏寒沉默不語地看著她,臉上浮現一絲讓人臉紅心跳的微笑。真是犯規,他笑起來怎麼能這麼好看呢?
“我們一起放煙花吧。”尤霧突然提議道。反正閑著也是無聊,還不如找點事情做做。
於是,天空中綻放了一朵又一朵美麗的花朵。而在夜色中隱隱的光芒映照著的尤霧,笑容清淺,好像又回到了兒時的初見。
陸晏寒的喉間有了一絲凝重的感覺,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們的初見,並不是那次咖啡廳的鬧劇。十幾年來,隻有他還孤獨地廝守這那些回憶。現在,也是時候告訴她了。
“尤霧”陸晏寒這才緩緩地開口道,準備說出自己很早就想對她說出的話。
卻不料,尤霧放在不遠處的沙灘上的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尤霧剛剛轉頭看了他一眼,看他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樣子,這才飛快地去接通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