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霧白公司的簽約合同和漫畫《留白》的畫稿是在抽屜裏的,沒有鎖。
原本應該風平浪靜的早上,卻因為這兩樣東西引發了他們之間的爭執。
陸晏寒原本是想從尤霧房間的抽屜裏偷偷翻一翻她的戶口本,身份證,準備乖乖逼她就範。畢竟婚禮在即,婚後再領證的話應該要很麻煩。還是先把證領了,他的心裏才會安定許多。
不過,在她的抽屜裏,他倒是沒有找到尤霧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卻找到了另外兩樣東西。
尤霧此時還在睡懶覺,昨晚被折騰得夠慘。所以,他大可以放心尤霧不會推門而入。
剛開始隻是打著幫她看看合同會不會吃虧的旗號,陸晏寒理所當然地幫她翻看了起來。可是,他越看越不對勁。白紙黑字的合同,分明與賣身契無異,“三年內不得擅自離開”這種條款分明限製了她的自由發展。看來,這個安白還真是沒安好心。
大概這項條款是對尤霧的特例吧?這樣子他還怎麼放心讓尤霧繼續留在“霧白”?就算是賠償違約金,他也非要撕毀這份合同不可!
當他翻開漫畫《留白》的那一刻,沒有被那清新的畫風所打動,也沒有為那唯美的故事所動容,他的手指甚至都是發顫的。
嗬,真是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呢。天作之合的青梅竹馬被拆散,徒留一份懵懂青澀的回憶。
小霧,小白,還真是諷刺!
漫畫上一段話寫道:“我能留給你什麼,一段枯萎的歲月,一場散場的青春,一片空白的未來。”
她連未來都想到了。當初還真不知道是誰窩在他的懷裏,對他說:“我的未來裏也有你。”原來她的未來裏有這麼多人,他根本不是特例。
看見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在為別的男人而創作,他還能怎麼樣?!除了愈加瘋狂的嫉妒,他還能強製奪走她腦海中所有關於安白的記憶嗎?!
尤霧也親口承認過,她對安白的感情曾經也有過幾分變質的味道。而現在,她還是記掛著安白吧。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在漫畫裏自由地抒發著自己對那段有安白的過去的懷念!
可是,他卻一直就像一個傻瓜一樣,被她蒙在鼓裏。她明明整天整夜地都和他在一起,大概心裏還是對另外一個樣樣都不如他的男人念念不忘吧……
不料,方才他進門隨手帶上的房門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人打開,尤霧則是一臉清醒地看著他以及他手裏拿著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稿件。
“一個尊重你的人,是不會亂翻你的通話記錄的。”尤霧的耳邊驀地回響起安白哥哥曾說過的話語,隻覺胸口悶悶的。對於一個喜歡亂翻她的東西的男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尤霧的眸光動了動,舔了舔幹澀的唇,張口便問:“為什麼?!”
陸晏寒的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話音陡然冷峻:“這句話該問你吧。”他的大掌一下子就把那份簽約合同揉成紙團,未等尤霧阻止,便準確無誤地拋進了垃圾桶。
“你亂動我的東西,還要問我怎麼樣?!”尤霧早就明白這個男人的獨斷專行,可沒想到,他蠻不講理到這個地步。
陸晏寒的聲音一下子哽在了喉間。他隻不過是要提前找到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也好到時候把她拐到民政局,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她卻還在質問他?!
他當然知道亂動別人的東西是不禮貌的行為,可是如果對象是她的話,他就忍受不住自己的控製欲,恨不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控製之內。
大概戀愛中的人都很容易陷入盲目的地步。他不是聖人,有時候也會走進誤區。
尤霧看著掉進垃圾桶裏的紙團,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臉上是不容忽視的憤懣,她的胸腔裏發出一聲近乎冷笑的聲音:“我知道你動了我的手機,可是第一次我選擇原諒你。現在你動我的抽屜,你說我該怎麼辦?!”
“因為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你才會這麼緊張嗎?”陸晏寒冷漠地注視著尤霧質問他時的那張憤怒的臉,隻是滿不在乎地用手指夾起一張《留白》的畫稿。
自己所有的心情都暴露在了另一個人麵前,尤霧隻覺得糟糕透了。雖然當初創作這份漫畫是存了私心,可是她所構思的,真的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啊。
畫稿滑落在地的刹那,尤霧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落在了穀底,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