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看你早就忘了!忘了你和夏小琴結婚那天,秦孝文說過的話了!”
金國強看著楚洪波痛苦的表情,心裏更加滿意。楚洪波閉上眼睛,秦孝文的話過了二十年還是忘記不了。被深深傷害的人才有的嘶啞的聲音,秦孝文就是用那種聲音說出了那些話。
那一天,楚洪波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人,職工食堂裏麵擠滿了人,甚至比平時到食堂打飯的人還要多。
夏廠長的麵子,沒人不給。
白熾燈管上用紅紙包著,還掛著五顏六色的拉花,投射下來的光是昏暗的紅。
夏小琴蒼白的臉被燈光映紅了,她一直抿著唇,尷尷尬尬地笑著。楚洪波根本懶得看夏小琴一眼,爽快地喝著哥們們敬的一杯杯啤酒。
苦澀的味道,入喉,更加苦澀。
突然之間,一切喧鬧都停止,人們自動分成兩半,秦孝文從人群深處走到了楚洪波麵前。
他很狼狽。
外麵在下雨,秦孝文洗的發白的藍襯衫濕漉漉地貼在瘦弱的身體上,他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有人拉秦孝文,小聲地勸阻他不要鬧事。秦孝文看都不看,大力地甩開。
楚洪波看著他,心裏有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他的額發滴著水,眼鏡片上也都是水霧,鏡片後的眼中卻全是憎恨。楚洪波一動不動地看著秦孝文一步步走向自己,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變故一般,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秦孝文一步步走近。
“啪!”
夏小琴捂住了嘴,眼淚順著指尖滑落。第一次用的胭脂被淚揉碎,打亂,一片狼藉。
楚洪波擦了擦嘴角,也同樣憎恨地看向秦孝文。
“你就這麼不想看見她嫁給我嗎?”
楚洪波指向夏小琴,指尖的方向,那個女人除了脆弱,已經一無所有。秦孝文看著這樣的夏小琴,心裏滿是愧疚,眼裏滿是關愛。
“楚洪波,我恨不得你死。你有多卑鄙,多下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不配娶小琴!”
“我不配?好,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楚洪波一把拉過站在身旁的夏小琴,狠狠地吻上了夏小琴已經咬得沒有血色的唇。在場的人有輕微的驚訝,那樣的年代,似乎當眾親吻太過開放,即使是新婚的夫妻。
夏小琴眼中的淚嚇得停止,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楚洪波閉著眼睛,眉頭緊緊地皺著,極度地痛苦。這已經超出了夏小琴能夠理解的範圍,究竟是什麼讓楚洪波如此痛苦。女人,地位,他都已經得到了啊!
“楚洪波,我會一直在這看著你。你不要讓我抓住你任何把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楚洪波放開了夏小琴,秦孝文已經離開了職工食堂。人們還沒有從秦孝文怨毒的話語中清醒過來。楚洪波拿過身邊的啤酒瓶子,大口地灌了一口。
“來,喝!兄弟今天結婚,高興,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