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幫你叫,真是個好老公呢。”那女人答應著,進去幫他喊了半天沈可佳的名字,卻沒有人答應。
“不好意思,她好像沒在裏麵。”女人出來了,對等在外麵的秦子安說道。
“謝謝!”沒在,她會去哪兒呢?
最近她大肚子,調貨的事也不用她做。每天她除了上廁所都是呆在廳裏的,他順著她上廁所的路又往回走。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往門內看了一眼。
好像心靈感應似的,他也沒聽到什麼聲音,就是想進去看看。他一步一步朝樓梯走去,順著樓梯往底下一看——隻見沈可佳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刻,他幾乎嚇的不會呼吸了。
“可佳?”他呼喚著她的名字,奔下樓梯。
她就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已經昏厥過去了。
“可佳寶貝兒,可佳!沈可佳!”他一邊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邊把她抱起來。不敢有任何耽誤,抱著她跑上她曾摔下來的十幾層樓梯。
這是冬天,沈可佳穿了牛仔褲,裏麵還穿了一條羊毛褲。血卻已經把兩條褲子都染透了,他想她可能是失血過度昏倒的。
真恨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到這個門裏麵看看,他抱著她上完樓梯飛奔出那個門路過沈可佳專廳的時候,快速地跟小惠說了一句:“幫我打一下120!”
一路上營業員們奇怪地看著他們,有認出沈可佳的,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小惠差點嚇傻了,哆哆嗦嗦地打了120,讓120在商場門口等。
秦子安抱著還在昏厥著的沈可佳去等電梯,之所以不選擇更快的樓梯,是怕把她給摔了。
他的腳隻是聽信著本能在狂奔,大腦已經不會思考了。這才體會到當時他差點死了,沈可佳麵對他時的那種絕望的心情。
他很恐懼,心裏一遍遍地向蒼天祈求要給他的愛人活下去的機會,哪怕用他的命去換,他也願意。
電梯停了,因為他抱了個重傷的孕婦,人們自動給他讓了路,讓他先進去。他已經顧不得說謝謝了,顧不得任何禮貌的事情。
如果沈可佳死了,他想他絕對沒辦法獨自活下去,他一定一定會跟上她的腳步,和她一起在地下會合。
把沈可佳抱到商場門口,她還在流血,不知道是不是羊水也破了,還越流越多。
等待救護車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時間在流逝,他心中的希望也在流逝。
心內暗暗做下最壞的打算,和她一起走。他會料理好她家人的生活,然後沒有顧慮地跟著她。
救護車終於到了,在車上,秦子安一直抓著沈可佳的手。他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得到他的呼喚,持續不斷地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沈可佳被送到醫院,急診搶救。
幾個小時的時間秦子安在搶救室外麵徘徊,他想打電話給沈可佳的父母,又怕他們操心。不打,又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沒法兒跟她的家人交代。
最終,還是通知了沈父沈母來醫院。他想,就算沈可佳醒來孩子估計也沒有了,她肯定會很傷心吧。那個時候有家人陪在身邊,也許她的心情會好些。
打完電話通知她的父母後,秦子安想到了始作俑者——李嫣!
他幾乎可以確定是她幹的,不然沈可佳沒有理由去那個安全出口,她懷孕後走路都很小心,不會這樣無緣無故摔下去。
打了電話給小弟,讓他現在就去李嫣家門口盯著,看她是不是剛從外麵回家。
小弟趕到時,李嫣正好回家門。
“找人把她給我做了!”他冷冷說道。
“好!大哥!”
“等等!”他捏緊了拳。
“先盯著她,別讓她跑了,也別驚動她。”血債血還,他要親自去懲治她,還要讓沈可佳親手報仇!
沈父沈母趕到醫院時,沈可佳依然躺在搶救室裏。
秦子安沒敢把情況說的那麼重,怕他們承受不了,隻說她摔了一跤。
老人看見急診室三個字就嚇的要魂不附體了,抓住秦子安的胳膊不停地問到底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爸媽,別急,你們先坐下。我今天趕到商場時她已經摔跤了,估計孩子……現在隻希望可佳沒事。她一定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燒了香,我的女兒會沒事的。”趙秋雲也喃喃地說,都有點站不住了。
“媽你坐,可佳不知道怎麼樣了,待會兒可能會很虛弱。我們幾個人都要好好的,別讓她再多一份擔心。”秦子安說這些時眼圈都紅了。
要不是怕嶽父嶽母受不了,他真想蹲在地上哭出聲來。
手術從下午兩點半持續到了下午六點。
三個半的小時,沈父沈母和秦子安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除了走動,還是不斷地走動。
秦子安和沈紅山兩個人偶爾會到吸煙區對著抽煙,兩個男人眼睛都紅紅的,相對無言。
手術終於結束了,沈可佳被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時候麵白如紙。
“誰是沈可佳家屬?”醫生問,秦子安忙上前連聲說:“我是我是!她怎麼樣?”
“孩子沒保住,她目前也很虛弱。”
虛弱……謝天謝地隻是虛弱,命還在,隻要老天沒把他摯愛人的命奪走,他已經額外感激了。
能活下來就是上天眷顧,是奇跡,也是沈可佳堅強。出了那麼多血,讓他幾乎都以為她活不成了。
“謝謝醫生!我們最近護理她有什麼要注意的嗎?”他又問。
“按照坐月子調理吧,她動了大手術,失血過多,注意可能昏厥,要隨時有人陪護。”
“這個知道!我一定盡力。”
“還有……”醫生頓了頓。
“她子宮損傷非常嚴重,以後受孕恐怕很困難,你做好精神準備。”
如果連醫生都說這樣的話,看來再懷孩子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沈紅山忽然忍不住哭了,這是他這個男人從長大以後第一次哭,為上天對待他女兒的不公平。
他怕,女兒不能生孩子,就沒有男人會對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