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前幾年她讀書,每年的祭日都我一個人去。現在她雖然不讀書了,我也不想她看到媽媽傷心。子琪是女孩子太容易傷感了,還是別去的好。”
“嗯!”沈可佳點了點頭。她想,每一年的這個時候是不是秦子安一個人去給母親祭拜,心裏都是很淒涼,很孤獨的。好在她現在可以陪在他身邊了,這樣他就不用過於傷心。
於此同時,安市長也在想著去給亡妻祭掃的事。
今晚他是在家裏吃晚飯,安俊生被陶品婷軟磨硬泡著拉出去吃晚飯了,家裏就是保姆和市長夫人。
夫人讓保姆去忙,自己想找個時間和他談談。
“致和,後天是她的祭日吧,我提前給你準備祭掃的東西?”她試探地問。
“嗯!”他哼了一聲。
“最近你在家裏吃飯的時間多了,是公事上沒有從前忙了?”
“嗯!”他又哼了一聲。
“兩個孩子有消息嗎?如果找到了,就帶回家吧,畢竟是我對不起他們的母親。”
“你沒有對不起他們什麼,是我對不起他們,不過現在暫時還沒有消息。”
“哦。”這回輪到夫人簡單應了一聲。兩個人一起在家吃飯,的確是難得的,互相之間卻沒什麼話。
晚餐在很壓抑的情況下吃完了,安市長吃完飯說有事要出去。夫人沒說什麼,她也想趁他出去,把總為他辦事的小孫叫過來問問。
夫人給小孫打了個電話約好在老地方見麵,市長不知道的是,小孫是他的人,其實也是夫人的人。
“最近那邊怎麼樣?”夫人一邊喝著茶,一邊無意似的問。
“還是老樣子。”小孫並不是每一次都會把實情告訴夫人,當然他夾在中間也是難做。
“看來你是以為他身邊我隻有你一個親信了?”夫人放下茶杯不悅地說,這小子,現在還在她麵前這樣公然欺騙了。
夫人一向和藹,小孫也撒過幾次謊沒被識破,沒想到今天一撒謊立即被揭穿了,頓時後背開始冒冷汗。
“不是,對不起夫人,是我不好,不該瞞著您。隻是這件事安市長交代我不可以和別人說,所以……”
“他交代過你養梅眉的事要告訴我了嗎?”夫人淡淡地問。
“我……”小孫的汗出的更甚了。
“看來夫人問,就是知道了一些。前段時間,梅眉想脫離安市長,他就命令我把她關起來了。”小孫見躲不過,隻得交代了。
“關在哪兒?”她問。
“這……這我真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呢?你覺得他都把她關起來了,還會在見她嗎?我隻是想知道關哪兒了,想去看看那個女人,和她聊聊。聊完後她關她的,我想她也沒機會告訴他我和她見麵了的事吧。當然了,你也可以不說,後果你自己去掂量。”市長夫人的話始終是不急不躁的,小孫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妥協。
“好吧夫人,明天我就帶您去見她,她現在被關在一個療養院裏。”
“明天上午十點,隻要他沒找你辦事,我們還在這裏見麵,一起去見她。”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
第二天上午十點,夫人和小孫準時出發,去了臨市的一家療養院。
梅眉自從被關起來以後,精神狀態很不好。開始她又是叫又是鬧,被注射過很多次鎮定劑。後來她也學乖了,事事配合著,就希望有一天老天有眼能讓秦子安和郝三彪知道她被關在這個鬼地方,救她出去。
要是她不老實點,她怕還沒等到那一天,她就被那些藥毀了。
“呆會兒見到她,別告訴她我是誰,就說我是市長派來看看她的。”夫人吩咐小孫。
“我不見她,夫人,您單獨見她吧。”小孫不想讓夫人誤會他單獨和梅眉囑咐什麼。
夫人知道秦麗蓉的事,小孫也不怕梅眉把這點透露給她,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也好!”她說。
小孫到了療養院,和負責梅眉的人打了招呼,就有人把她那間屋子打開了。
梅眉平時就被關在這間純白的屋子裏,房間裏麵沒有窗戶,牆上沒有任何其他顏色都是白的,屋頂是白的。床是白色的,床單也是純白的,枕頭被子到處都是白的。
她的房間裏沒有電視,沒有電腦,什麼都沒有。
比之監獄,這裏更沒有自由。梅眉常常躺在那兒發呆,因為除了發呆她什麼都不能做。
聽到門響,能有人進來她就異常興奮。就算暫時不放她出去,有個人讓她看看,也能讓她感覺到她還活著呢。
這一次,很意外的,進來的人不是醫生護士或者送飯的人。
“你是誰?你是救我出去的嗎?”一看到夫人,她興奮極了,衝上來抓住她,急促地問。
“你放開我,別這樣,我是市長派來看看你的。”
“他還讓人來看我?那你幫我轉告他,我已經知道錯了,求他放我出去。”她看到了一絲希望,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隻要能讓她出去就好。等她出去了,她才有機會再見到郝三彪,才有機會再逃走。
所以,為了這些目的,她根本就不在意撒謊。
“你先放開我。”市長夫人淡淡地說,掰開了她的手。
看著她那張臉,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大概比較多的感覺是嫉妒吧。
她早看過她的照片,甚至也知道安致和找她是為了什麼,她曾經看過他珍藏的秦麗蓉的照片。
這些年來,她過的異常難受,也常常後悔自己當時的選擇。
安致和的心給了已經過世的秦麗蓉,身體給了眼前這個像秦麗蓉的女人,留給她的隻是市長夫人的頭銜。
她越來越覺得這頭銜沒什麼意思,要不是為了安俊生有個完整的家,或許在她得知安致和有家有室的時候她就放手了。
可惜,她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安俊生已經出生了。做母親的誰不為孩子著想呢?她自私地搶走了秦麗蓉的代價就是,她的大半生都沒得到作為女人的幸福。
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開始的幾年,忌憚著她父親的權力,安致和對她還是不錯的,要是一直對她不好也追不到她了。後來,她的父親退了,安致和自己也坐到了市長的位置,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了,他就包癢了梅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