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此情此景,有時安然會忍不住說一些這時的人們不太能理解的感想,這些老建築太可惜,就算是沒有文物價值,但還是很有觀賞價值的,哪怕把它們留下來開飯店,做生意,也比就這麼單純地因為年久失修而白白毀掉要好得多。
每當這時,偶爾跟著他們一起來湊趣散心的江傑雲便順著安然的目光望著那些脈脈夕陽餘輝中的老建築,總會長時間的若有所思。有時還會問安然,若是你,你會拿它們來做什麼?
安然一手像抱什麼小動物似的把他們家的那個老寶貝兒相機抱在懷裏,一手用食指抵住自己的下巴,看著眼前的老建築,努力回憶十幾年後的那些被保護性利用的老建築的各種用途,慢慢說道,“房間多的小洋樓,或是帶院子的四合院什麼的,可以拿來做特色旅館啊什麼的,那些文化人不是最喜歡懷舊的嗎?應該很吃這一套,還可以弄些老家具什麼的,蒙蒙外國人什麼的也很好啊。住一宿的價錢狠狠的要,反正他們也不差錢。不做旅館,也可以做飯店啊,茶館啊,或是特色的書店啊,網吧啊,畫廊啊什麼的,反正我覺得吧,這些老建築就算放在手裏沒什麼用,趁著現在都是白菜價,將來改吧改吧,自己住也是很舒服的,再過上個十幾年,哼哼,這房價兒~~~~”
最後這句話,雖然礙於人體結構的限製以及自身硬件的配備不足,否則安然那嘴角都能撇到後腦勺上去。
即便如此,她那一唱三歎,怨念十足的哼哼聲也夠身邊幾位好友側目的了。用江傑雲的話說是“簡直是鬼氣森森,青麵撩牙,麵目猙獰,其狀如鬼。”可見高不可攀,讓人不得不為之奮鬥一輩子甚至兩輩子的房價是何等讓安然這個重生人士念念不忘,刻骨銘心!
而吳澤榮則沒有安然那麼多雜些雜八想法和那麼深重的怨念。他的興趣永遠是那樣的學院派,或才按照幾位好友的打趣也許稱為“學究派”更加貼切,也更加可愛一點。
他對這些老建築的建築本身更感興趣,比如它們的年代,式樣,建築風格,曆史價值等等方麵。
小書呆感興趣的結果就是又跑去圖書館,一腦袋紮進故書堆裏,查找自己感興趣的問題和答案,從而又牽扯出更多的問題和興趣……對於吳同學來說,隻要有書本,生活永遠不枯燥,他的精神世界永遠那樣的廣闊和豐富。
為了采風取景練手,以前的書呆小宅男不得不走出家門,活動起自己的小細胳膊小細腿,有時還不得不克服自己不善言談的個性,被迫的鍛煉起自己語言表達能力和交流能力。
安然不可能放下自己其他的安排總是跟著他一起轉悠,江傑雲他們三個更是忙得很,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生意和正事總想著湊熱鬧,這樣一來,很多時候,吳澤榮不得不自己去找路人去打聽那些老建築的所在地,被迫傾聽那些住在老建築附近的老人們的故事,還要被迫附和老人們的感慨。當然,他也趁與老人們在談話聊天拉近距離的機會,提出給他們拍照的請求,在征得他們的同意後,將他們和他們身後的老建築一起攝入鏡頭。這還不算完,回去之後,還要奉命把老人講述的故事再爭取一字不落轉述給愛聽故事的好友安然。
這下可讓本來性格內向,沉默寡言的書呆小宅男好好的被迫訓練了一把嘴皮子,有時為了去拍照片,找建築物,他幾乎要斷斷續續的說上小半天的話,其語言的表述能力以及東拉西扯的聊天能力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和進步。
沒辦法啊,你話不問到了,路肯定打聽不明白。你的嘴不甜著點,那些老大爺老大媽憑什麼樂意搭理你一個半大孩子。為了能跟老人家們搞好關係,取得他們的同意,讓自己把他們攝入鏡頭之中而不得不參與到他們的聊天中去,隻可憐原本就不愛說話,又沒什麼聊天經驗的吳學委總是要憋啊憋,憋好半天才能勉強憋出一樣像樣的話來,不至於使談話中途冷場夭折。
回來之後,還要被安然嫌棄,故事講得不夠生動有趣,跟那些原本的講述者,也就是那些大爺大媽,爺爺奶奶們的繪聲繪色,生動鮮活的講述相比,真是太幹巴了,幹巴得簡直能把人催眠著了。
最讓吳澤榮欲哭無淚的是,往往是安然的抱怨剛說完,那邊就響起小胖子趙真旭的呼嚕聲,簡直就像是現場配樂一般,響得那個及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