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榮還怕周芳華不相信似的,又努力強調似的點了點頭,可又覺得點頭似乎還有些不能說明問題,在肚子裏搜腸刮肚的想找些詞句來表揚一下江傑雲同學,可惜,一方麵,不善言辭的吳學委即便是讀了滿肚子的書,寫起作文來也是下筆千言,但是落實到語言上還是像脫了水的蔬菜一般,極端的乏善可陳。另一方麵,某個吃貨在此時令人可以拿出來好好的誇獎一番的,優秀事跡都讓他那惡劣的個性給遮掩得失去了應有光輝,倒是氣人的本事讓人更加難以忘懷,這會兒匆促之間還真是讓本就不善表達的吳澤榮同學好生為難,不知該誇他點什麼好,最後,他也隻能再次用力強調道,“真的挺好的!”
周芳華倒是不在乎他的言辭貧乏,而且對好友的眼光也很信任,江傑雲就算是個大壞蛋唄,他能哄得了安然,卻不代表他可以哄得了吳澤榮,在小周童鞋的眼裏,小書呆就屬於那種最不好收買的,越是呆的一根筋的,除非你找到他的脈門,否則越是難以打動的。
安然則沒有多說什麼,她也和吳澤榮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向好友描述江傑雲那混球孩子,有些事,隻有相處過,才能體會得到,單憑嘴巴說,聽起來並不可信。
日後相處的機會多得是,一個人怎麼樣,天長日久也就知道了,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叫“日久見人心”,最有道理。
一個寒假,雖說各有收獲,但是還是覺得時間太快,剛剛品出了點悠閑假期的味道,假期便結束了,一轉眼,又是開學時間,心裏不免空落落的,也不知在失落些什麼,也許是對那些從手指間匆匆流過的,尚未來得及好好品味,便已成過去的光陰感到惋惜留戀吧。
返校日,教室裏一片熱鬧喧嘩。大部分同學都是整整一個寒假沒見,全都攢了一肚子的話,個個充滿傾訴欲,嘴巴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
當然,也有不說話的,不說話的同學更忙。
手忙。
忙著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
忙著抄寒假作業唄。
一時的龍飛鳳舞,狂草連連,胳膊抽筋,換得一個假期的逍遙自在,無憂無慮,這在埋頭拷貝作業答案的同學們看來,值,太值了!幾乎是考慮都不用考慮的買賣。
安然的作業本就被她的作弊老搭檔,那個火眼金睛的孫書寶借去了,反正離這位同學奮發圖強的日子也不遠了,她借的真是毫無壓力,您就抄吧,愛咋抄咋抄,反正早晚有您自己寫的時候,到那時隻怕求您抄,您都不帶搭理我的。
安然在目賭了他狂抄寒假作業的畫麵後,不得不再一次的感歎,人才,真是人才啊!
想這位同學日後能成為本市公安係統裏的一代反扒高手,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愛崗敬業,刻苦努力的鑽研技術那固然是他成功的主要原因,但安然覺得也絕不能忽略該同學那絕對優秀的先天條件,這要是換了她自己和吳澤榮,就算他倆再努力個二三十年,就反扒這一塊也是很難做出什麼特別優秀的成績的。
再看未來的反扒高手,孫書寶同學,他的雙手和雙眼完全在此時發揮了所能發揮的最大功效,而且還能“盲寫”。
左手負責翻頁,右手負責書寫,眼睛盯在被抄的作業本上,右手自顧自的在自己的作業本上一徑的飛快運行,雖說那字跡確實是潦草了些,但是仔細看一看的話還是不難分辨的。
隻有在換行的時候,他的目光才從安然的作業本上有一刹那的調開,落到自己的作業本上,然後再飛快的回到安然的作業本上,手裏不停。
直到一頁寫完,左手迅速將安然的作業本翻頁,此時右手居然還在自己的作業本上寫著最後幾個字,待到左手將安然的作業本翻頁完畢,右手的字也正好寫完,還未收回的左手正好落到自己的作業本上翻到下一頁,雙眼迅速回掃一眼自己的本子,以確定筆尖的新的落點,再瞬間掃回,右手則毫無滯礙的在新的一頁上草上飛飛飛飛。
這一連串的配合真稱得上行雲流水,順暢如意,如果不是怕打擾到該同學那流水線一樣的運行節奏,安然真想為他的這一手抄作業的本事鼓掌叫好,簡直是絕了!
話又說回來,這位孫二爺這得是抄了多少作業才抄出這麼一手絕技來的,而且這一手肯定不是在不慌不忙間練出來的,必然是在需要在短時間內,急速限製完成才能練成的。看來這位爺也是沒少幹現上轎上紮耳朵眼的事,當“救火新娘子”當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