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別樣的舒坦(2 / 2)

而且學校嘛,老師們最關心的也不是怎麼讓學生們玩好,樂好,而是一大早把學生們好好的帶出去之後,在日落西山的時候,再把他們一根毛不少的,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說到底,春遊,秋遊是必須的,是不能不組織的,對於這種歸結到“不得不”之類的工作裏的,安全才是第一位,至於其他方麵,最後也不過是走一走形式而已,反正拉著學生們出去一趟,再完完好好的領回來,學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對學生們,對家長們也就算有了交代,正所謂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於是,隻苦了他們這些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學生們,從小學一年級起,十次春遊,八次半都是定安湖,就算定安湖是仙境一般的地方被這麼頻繁的遊覽,也會早早的失去新鮮和興趣,更何況是這種並非出自學生們自己的意願,幾乎是強迫的,無選擇的情況下,無論是誰也會生出些逆反心理來。

安然嘛,多少還好一點,畢竟出了校門之後,在社會上忙著討生活,哪怕是跟著公司出門去旅遊,也還是身在職場,身周圍繞的也還是那些複雜的人事關係,跟少年時代的那種無憂無慮,心無掛礙是完全的兩種心態。

真論起來,除了正月十五的那一次去看燈會之外,也確實是多少年沒有去過了。而且正月十五那回,去的時候也是晚上,又是冬天,從始自至終,關注的也隻是花燈而已。

至於吳澤榮這個小宅男,他其實對能不能出去玩,去哪裏玩,怎麼玩的興趣並不大,如果依著他自己的性子,還不如讓他自己靜靜的窩在書桌前埋頭啃書頁子,或是往龍門書店二樓的辦公室裏一鑽,跟錢學禮錢老爺子一起埋進故書堆裏翻舊紙頭,要不就悶進圖書館或是脖子上掛上相機,滿大街的隨便轉悠,觀察他想觀察的,拍他想拍的。

最可憐不過就是周芳華小姑娘,一聽到今年春遊的目的地是定安湖公園,那張挺好看的臉就快皺成一團,伏在桌子上,一副有出氣,沒進氣,雙眼無神,時日無多的德性,一字一拖的抱怨著,“救命啊,救命啊,又是定安湖,我們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年年都去定安湖,去得膩味死人了都,好不容易上了中學,我以為終於可以換個地方玩了,哪想到又是定安湖,天啊天啊,我不活了。”

安然被她那一口一個“救命”,一口一個“不活了”逗得直樂,打趣的問道,“雖說是去得頻了點,可也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周小姐?”

周芳華聽了這話,一改剛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也不趴桌子了,騰的一下,幾乎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差點沒把安然嚇了一跳,可見其怨念何等深重。

“誰說不至於,誰說不至於的!敢情你們小學還能去去別的地方呢。我們可是一年兩次,次次都是定安湖,不說我們去得煩不煩的慌,我估計定安湖的青蛙和癩蛤蟆看著我們都膩味死了!”

“不至於,不至於。”安然忍著笑安慰周芳華,“我們周芳華同學花容月貌,沉魚落雁,區區蛤蟆,能得見我們周姑娘的芳容,那是三生修來的福份,高興還來不及,哪裏還敢嫌棄,活膩了吧?”

周芳華對於安然這玩笑般的安慰完全是提不起一點勁,又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般,再度軟塌塌的趴回了桌子上,繼續哀嚎上了,少女尖脆的聲音簡直像是拉警報,“討厭--討厭極了--討厭死了--明明去夠了,都去夠了,還得去,還得去!!討厭死了討厭死了!!!呸,什麼春遊,什麼春遊,好容易放個大假,破春遊還要占用一天,還要占用一天!!”

安然和吳澤榮對視一眼,互相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巨大的怨念簡直把小周姑娘變成了人形複讀機,借著不斷的念叨來發泄著自己那綿綿不絕的哀怨。

江傑雲知道春遊的目的地後,揚一揚眉,“嗯,可憐的孩子們,祝你們春遊愉快!”

與其是在安慰,不如說是興災樂禍,反正這位大爺他是肯定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

當然,老師們也不樂意見到他就是了。

安然聽了他這假惺惺的安慰倒也沒生氣,而是特別“善意”地提醒他,“喂,我們春遊是一天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