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嗬嗬嗬嗬……”發問者麵對安小然同學如此誠摯的目光,隻得幹笑著收回自己充滿懷疑的眼神,把更多的疑問團吧團吧咽回到了肚子裏,最後尷尬相對半晌,才又幹巴巴地擠出一句,“……那個……以後有這種事,你可以找我們借用啊,何必那麼急的衝去超市呢……是吧?”
“嗬嗬……”安然不好意思的又紅了臉,“我當時心裏急,忘了……”
好容易從愛護關心校草的女生堆裏稀裏呼嚕的拔出腳來,安然和楚飛飛縮在後樓梯緩步台的窗台上,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這回抹汗可絕不是為了表現誇張,是真讓那些小女生們給逼問得急出來的汗,難為她大冬天的,出了這麼多的汗。
楚飛飛哭笑不得又同情不已的將安然的大茶杯遞給她,裏麵已經幫她接滿了水,菊花清淡的香氣幽幽的在清冷的空氣中飄散著。
“謝了!”安然接過來,咕咚咕咚一氣狂灌,此時此刻,她實在是太需要清熱去火的菊花茶了!
天曉得,麵對這些聰明伶俐又古道熱腸的小女生們,她是多麼的緊張和窘迫,撒謊這事不僅需要腦力,還需要體力,安然覺得再這麼來上幾回,她從上輩子帶來的這個老靈魂真的有點不堪負荷了。
唉,也不知道是怎麼混的,她怎麼就糊裏糊塗的成了江傑雲那廝在班裏的官方發言人了?
“行,安然同學,有急智,有演技,有前途。”楚飛飛朝安然豎起大拇指,精簡的高度讚揚她剛才的精彩表現。
安然頭疼的揉著發脹的腦門,謝謝,這種前途她可不敢要。
安然的解釋工作不隻麵對同班同學,還有幾位好友的通報和說明。
好友們自然是著急的,可又全部都無能為力,除了互相安慰和等待,幾乎是無法可想。
中午回家時,江傑雲三人自然是不在的,李彩鳳和安國慶說,三人來了電話,說中午不回來吃了,讓他們不用著急。
晚上的時候,三人又是很晚才回來,隻是這一回,依舊如同中午一樣,提前來了電話。
三人依舊是滿身的風塵和倦色,但麵色平靜沉著,與第一天的焦灼,和早上出發時的輕鬆相比,他們的身上更多了一份堅忍的力量感。
“怎麼樣?還順利嗎?”李彩鳳也不敢問太多,怕給他們太大的壓力。
江傑雲笑著挽住李彩鳳的胳膊,兩人一起往餐桌邊走,“沒事,嬸兒,甭擔心,沒事。”
“那就好。多吃點,早點睡,我昨天瞅你五點來鍾才上的床,事成不成的,身體可別熬壞了。”
江傑雲的腳步稍稍一頓,原來昨天半夜起床的不隻有安然,還有安家夫妻……他笑著重重的點了下頭,“我知道,聽您的,嬸兒。”
看著三個家夥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安家三口的微笑浮在臉上,卻沒有映進眼裏,他們與這三人相處的時間太長,也太多,對他們的肢體動作和眼神表情也太了解--這一天,他們並不順利。
然後是第三天,第四天,江傑雲他們從不說辛苦,也不談困難,但是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睡得越來越少,三人臉上殘留的,屬於少年人的青澀味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消褪著。
為了能讓三人回家的時候吃上一口熱飯,同時,也為了保證安家三口的日常工作學習,安然幹脆提議家裏的三口人輪班等人。每晚有一個人吃完晚飯,先睡上一會兒,等另外兩人睡下後,再起床,等待江傑雲他們回來,把事先準備好的飯菜做上,再問問他們的進展情況。
事情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可以得到順利的解決,他們一家三口也需要保存體力和耐力,既能幫忙,也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否則忙沒幫上,反倒搭上自己的健康,豈不是添亂。
再有很重要的一點是,每天全家三口熬夜不睡,等待三人的歸來,在這種時候,帶給他們的不隻有溫暖,其實還有巨大的壓力和心理負擔。
隻留下一個人,溫暖依舊,但壓力和負擔卻輕了很多。
事情發展到現在,其實類似於“順不順利”的話已經不用再問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果有了轉機和起色,江傑雲他們自然會說。
現在沒說,就隻能證明情況是越來越艱難。
而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也可以看出,事情已經陷入了膠著之中,沒有絲毫的轉機,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將一切都向著懸崖深穀的方向一點一點的推動著,雙手的主人好像並不急於看到結果,而是在得意著,享受著這種欣賞著獵物不斷掙紮著想自救,偏偏又無法改變結果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