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護住安然的臉,也不為了盡量不要壓到她,在倒地的刹那,江傑雲對自己的身體盡力做到了最大的調整。上半身並非是全部壓實在她的背上,而是上身略偏,護著她臉的那條胳膊,半臂著力,他的臉部伏在她的臉側,這會兒這麼一噴氣,正好噴在了她的耳畔。
很多人的耳朵屬於敏感部位,安然的耳朵尤其怕癢,讓他熱乎乎的一口長氣噴在上麵,癢得厲害,可偏偏兩隻爪子還壓在身下,想撓又不能撓,隻憋得泛紅。
他們倆人摔倒的地方正位於一盞路燈之下,漫天飛雪中透過來的燈光柔和朦朧,江傑雲的目光是怎麼落到她的耳朵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丫頭的耳朵生得真是好看,小巧,細致,白暫,形狀十分好看,就像是他們放假出去玩時在海灘上拾得漂亮的小貝殼,此時又緩緩,緩緩的泛起一片柔嫩的粉紅色來,卻是比貝殼更加讓人心生憐愛。
然後,也不知道這位天才吃貨的哪一根神經搭錯了線,心裏突然就生出“安小然的耳朵肯定很好吃”的詭異抽風的念頭來,本就貼得近的臉慢慢,慢慢的向那隻粉色的小耳朵移去,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心裏忽悠一下回過神來,將嘴唇險伶伶的停在距離安然耳畔一毫米處,這位食肉動物怕是真的就要咬了下去。
驚覺自己都快成食人惡魔的江大狗熊將嘴唇極度危險的伏在那隻粉紅色的小耳朵邊,渾身發僵了足足能有十來秒鍾。
操,他這是餓瘋了?!
讓本城第一土財主發慌的事不多,可現在,江大少爺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瘋狂,思維更瘋狂。
“喂,江大狗熊,你睡著了還是睡著還是睡著了啊?!我得跟你說,這姿勢不對,得起來重睡,你知道嗎?!還有啊,你能不能把你那筆直峻挺的美鼻挪挪地兒嘿,別老對著我的耳朵噴氣,噴得我的耳朵上像停了三隻母蚊集體聚餐,都快癢癢死,你知道嗎?”還不隻知道自己險些成了一隻耳的安然那沒被砸平的鼻子這會兒過了酸痛勁,終於不再淚流滿臉寬麵條了,所以抽抽鼻子,開始對壓在她身上,拿她當床墊的,沉得要命的江大狗熊和他的鼻子產生了極大的意見。
安然抗議打破了食人魔的魔咒,江傑雲以一種被開水燙了一般的姿態,異常迅速麻利的動作,手腳並用的從安然背上爬了起來,低下頭,開始專心致誌的拍打起身上的積雪來,一雙耳朵卻像被人傳染了一般,也泛起一片紅色來。
而地上,此時還趴著臉著地的安然,她剛剛因為她的好友急促將墊在她臉下的手掌下抽走,沒有防備的用冰冷的新雪給自己做了一個“晶晶亮,透心涼”的冰爽麵膜。
“江大潔癖狂!”安然翻了個白眼,抹了一臉的雪沫子,四爪在地上撲騰的了兩下,才一滑一滑的爬了起來,奔著她那滾了好一段距離的帽子,小心翼翼的蹭過去,生怕自己再來個大馬趴,畢竟這會兒江大潔癖狂正忙著拍打他那身潔白的羽絨服,可沒人及時將手掌墊在她的臉下,可就這樣兒,安小老太太也忘了嘀嘀咕咕的對江傑雲的控訴,“你還有沒有階級愛啊,好歹也是共摔一場,你起來的時候,不能想著拉兄弟一把嗎?”
江傑雲看著雪地上那個一拐一拐,笨拙的保持著平衡的身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長腿一邁,幾個大步走過去,輕鬆的超越在雪地上拷絲蝸牛的安然,俯手將她的帽子揀了起來。
有人動腿給她揀帽子,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次仙女下凡的安然樂得等著江大少爺的善心服務。
江傑雲確實服務到位,伺候到家,不隻替安然揀回了帽子,還替她戴上了帽子,為了讓帽簷可以遮住她那對形狀可愛的耳朵,江大少爺十分體貼的將帽簷盡力的往下拉,往下拉,拚命的往下拉,直到把安然的眼睛都蓋上,差一點直接拉到了鼻子尖上。
安然無語的拍打著他那雙把她好好的一頂毛線帽差點沒拉成蘭州拉麵的手,“得得,趕緊放手吧您呐,不麻煩您的大駕了,我還要把眼睛留出來欣賞這人間的百丈紅塵呢。”
江傑雲一言不發地鬆開了手,在一旁站著,看安然自己將帽子摘掉,又攏好了頭,戴上帽子,然後抬起頭,望向突然間就沉默下來的自己,憂慮的目光關切的逡巡著,“江傑雲,你怎麼了?是累了?還是……”
“沒事。”江傑雲努力的將語氣放得輕快,可雙眼卻忍不住避開了她的目光。明知道,在這樣大雪紛飛的時候,即使他們這些近距離的相對望著,視線依舊不夠分明,可雪花飛舞間,安然那望過來的清亮亮的眼波,還是讓他有一種似乎被人看透了心事,異常狼狽的感覺,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狼狽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