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藥,感冒的,腸胃的,消炎的,創可貼外用藥什麼的,都是你平時常用的那幾種。什麼不用?吃的不帶可以,這個必須得帶!當然,你這次去肯定是順順利利的,可是……這不是備著萬一嘛。萬一真要是病了,水土不服什麼的,你身邊又沒人,大半夜的,上哪兒去找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去?帶上吧,也安安我們的心,還能少惦記惦記你。
安小老太太眼圈微熱,猛地低了頭,隻把手裏的藥一個勁的往江傑雲的方向推。
江傑雲讓她那泛紅的兔子眼和低俯的腦袋弄有點心慌意亂,哪裏還敢說不帶,軟著聲音一疊聲的應著,“行行行,安小老太太,小的遵命。您還有什麼吩咐,還不抓緊時間迅速嘮叨,小心一會兒上學遲到,到時小的罪過豈不大了?你總不會讓我懷揣著好幾千斤的內疚上路吧?”
這個,菊花茶和薄荷茶,敗火的。都是分了小包的,一包是一杯的量,上麵寫著名呢。你覺得心煩就喝點,可也別喝太多了,這些東西性涼。你要是心裏悶,就給家裏打打電話什麼的,別有事憋在心裏自己硬挺著。到那邊在外麵吃東西小心著點,肉什麼的少吃點,別太油膩,真想吃,等回來可夠的給你做……
其實有些話,剛才在飯桌上,安國慶和李彩鳳已經聯手念叨一遍了,可安小老太太功力非凡,硬是把她老爸老媽念叨到的,沒念叨到的,或重複或查缺補漏的又給來了個加強版。
不過,不管她怎麼嘮叨,居然還在這些長篇大論中十分有意識的避開一切與“不順利”相關的字眼,把她那所謂“自我激勵”式的“心理暗示”貫徹了個十成十。
江傑雲倒是有耐心,甚至還欠虐的享受著她的嘮叨,也不說話,時不時為她在話裏話外特特繞過去的那點小迷信而翹起嘴角。
倒是最後安大廚覺得自己打包出來的這些雜七雜八,吃吃喝喝的東西有些誇張了,不像是進京城,倒像是去難民區,有點遲疑起來,“帶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多了?”
江傑雲痞裏痞氣地伸出手指搔了搔耳朵,慢慢地搖頭歎息著,一臉的無奈欠扁討打相,“東西不多,話多。”
安大廚倒也不惱,隻學著他的樣子,皺起鼻子,特別大聲的歎著氣,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唉,沒辦法呀,兒行千裏母擔憂嘛,你是我一手養大的,你這要出遠門,我自然擔心嘛,話不多,怎麼能讓你充分滴感受到我對你的這份深厚的關懷和愛護呢?”
嘴頭的便宜還沒占完,就讓江傑雲一伸手把她打理得流光水滑,整整齊齊的頭發給揉成了一隻人工雞窩,“安小然,你就充大輩兒吧你!你說說你,準備了這麼些東西,怎麼把最關鍵的一樣給忘了?”
誒?最關鍵的一樣?忘了?忘什麼了?
安然聞言低下頭,用目光認真地把桌上擺放的東西又一一迅速盤點了一遍,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忘了些什麼,皺眉思慮著,神情嚴肅,“還差什麼呢?”
“一條大麻袋。”江大吃貨笑得一口白牙皎潔,反射著清晨爍目的陽光,氣人話說得慢條斯理,好象歌唱,“沒有那個,我采購回來的東西往哪兒裝,怎麼抗回來?”
“……”
如果目光也可以剮人,安大廚這會兒真的不介意把對麵這廝給片成飛薄的人肉片,下到火鍋裏配著酸菜血腸涮著吃!
可惜人類的目光沒有那種變態的功能,所以,安大廚覺得自己的牙齒十分的癢癢的,在嘴裏磨了磨,真想給這個不看時候氣人的混球手腕上“戴上”三個牙印版的“表”。
安大廚瞪著一雙腫脹的兔子眼,還在糾結究竟要不要給江大混球來個臨別“戴表”的時候,江傑雲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指了指牆上的鍾,“安小然,趕緊的,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
最近一段時間接連不斷的大雪讓路麵情況十分糟糕,環衛工人們加班加點,忙得不可開交,但成效卻並不顯著,舊有的積雪殘冰還未清除,昨夜便又下了一場大的,以安然那平平常常的車技,想在這樣的時候,騎車趕早上學,結果隻有一個--摔著成串的跟頭一路滾到一中去。
所以,每到雪後,安然大多都會直接坐了公交車去學校,反正門前就是車站,正好到學校門口下車,也是方便快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