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感覺到豁然開朗。
就像是你在迷霧了,憑著本能尋找著方向,覺得前方會有一處美麗的地方,一路小心的,努力地前進著,攀過山岩,走過草地,趟過溪流,一路堅定卻也忐忑。然後當你走到一處山峰的時候,一直遮在眼前,讓人看不清前路的霧氣突然就散開了,前方一片碧空如洗,陽光明媚,前路一片繁花似錦,眼前的景色比想像中更美麗千萬。
一直笑到周遭人們的目光開始透著古怪,覺得這少年不是發神經就是發酒瘋,江傑雲才收住到了笑,俊透的臉上仍是帶著滿滿的笑意。
他彎著嘴角歎了口氣,可笑他之前還笑剛才那個男的是傻冒,原來,他才是那個傻冒!
因著心頭的這份頓悟,江傑雲幹脆把坐車這一茬兒忘了個幹淨,興衝衝的跨著大步,迎著雪風如刀一般的寒,向著酒店的方向急走,麵龐明亮,雙眼熠熠生輝,心裏好似揣了一團火,勃勃的燃燒著,跳躍著。
同時,他也是懊惱。
江傑雲雖然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是個天才的地步,但卻也覺得他的腦袋瓜算不笨,從為人處世上看,情商也不低,怎麼就偏偏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才發現自己喜歡上安然了呢?
回憶前過往往的一幕幕,才驚覺自己已經喜歡了她那麼長時間,表現得如此明顯。
可再轉念想想,也許是他們之間朝夕相處,對彼此的定位從最初的同學到好友再到近似於兄弟姐妹的親情,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太友愛,太親密,以至於當心裏的感情悄悄發生轉變之後,卻依然難以察覺得到。
江傑雲自己雖然聰明,年紀雖不大,在人情方麵堪稱通透,可人總是看透別人容易,看透自己難。再加上他因著那尷尬的身世,從小時起便一心努力的謀算計劃,全部的聰明才智大部分都用到了這上麵,剩下少部分的心眼又全長在了吃上,雖然平時興致來時也跟趙真旭、薑成卓他們在嘴上說點黃段子,但卻從未留過於身邊同齡人的情情愛愛,風花雪月,他肩上的擔子太重,時間又太緊。
如果是平時,也許給他些時間慢慢琢磨,答案也就出來。可當他開始清楚的感到安然在他心中有了與眾不同的位置之時,又正趕上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於是,所有的情竇初開時候的種種正常反應到了某傻冒這兒就都成了莫名其妙的表現,很是費了他一番腦筋。
如果沒有這次的兩地分離,思念加速了感情的發展,這份悄然改變的感情還不知道要醞釀到哪一天才能茁壯成長。
而之前那對情侶之間發生的小小意外卻正像是一個小小的契機,將心裏的那層紙徹底的捅破,讓所有的迷惑一下子煙消雲散。
無數的想法,無數的念頭,在心裏起伏不定。
一向理智沉穩的江傑雲在極度的興奮之下,心裏快樂的亂成了一團,再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傻乎乎的走了好幾站地,這才想起離酒店太遠,找到公車站等車。
因為路上耽擱了時間,回到酒店時已經將近十點來鍾,將酸奶放到桌上,便急忙撥打起安家的電話來。
安然這會兒正在做宵夜,雙手水淋淋的。正好安國慶和李彩鳳正坐在餐桌邊清點當年的營業額,聽到鈴聲響起來,安國慶離得近,便直接走過去拿起來電話,還沒等他吱聲,今天格外心急的江傑雲便喊了一聲,“安小然,我回來了。”
因為已經明白了自己對安然的心意,他這會兒說起話來,聲音裏的情意便不自覺的不同起往日來,說出了口,自己卻忽然就心虛起來,耳朵有點發熱。
安國慶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他來了這麼一句,便樂了出來,因為昨天從安然那裏知道了事情最的新進展,此時接到江傑雲的電話也心裏為他高興,故意裝作聽不出他的聲音來,一本正經的嚴肅了聲音,順口開起玩笑來,“臭小子,你也不聽聽是誰,一張嘴就安小然安小然的,安小然在廚房做飯呢,我是安小然他爸。混小子,你是哪個?一上來就要找我們家閨女,我可得好好盤問盤問?你找她啥事啊,來,先跟我說道說道,你要是說得好再跟我閨女說話,說得不好,我可掛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