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爸爸一見安同學那樣,覺得這二位丟臉丟得也差不多少了,是時候該提醒提醒他們了,於是,十分用力的咳了一嗓子,總算是把這二人給咳“醒”了,“小海啊,看來你這綠豆湯味道很不錯的樣子,能不能給我也來一碗啊?”
安同學在一旁緊抿著唇,壓住嘴角的不斷冒出來的笑意,老爺子這話說得含義很微妙嘛,什麼叫“能不能”?您就來一碗唄,還“能不能”,明顯就是打趣嘛。
結果人海老師的表現才叫精彩。
聽了夏老爺子話,似乎驚著了,手裏的碗差點沒失手摔了出去,緊接著像星火燎原一般把自己的臉燒了個透,最後扭捏著來了一句,“誒,大爺,小然,你們也在啊?”
夏老爺子,“……”
安然,“……”
海老師,您行,您真行,您太行您了!
倆這麼大的大活人放這兒,您居然愣是沒看見?
活了兩輩子,安然覺得,自己第一次領略到了“目中無人”這一詞的真正含義。
愛情真偉大,就海老師平時那份細膩和夏老師的機敏,愣是把夏老爺子和安同學給忘了個幹幹淨淨,可見其魔力之恐怖。
看著兩位老師恩愛到這個地步,再不識趣一點滾蛋就該遭雷劈了。
安然自認雖然不大聰明,可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有的,於是趕緊站起來身來,速速滾蛋。
不過,在滾之前,她也沒忍不住打趣一下兩位略有些尷尬的老師,“海老師,您下回可用不著那麼麻煩的隨身帶包白糖了,你本人一來,這綠豆湯裏就是什麼糖都不放,我們夏老師心裏也絕對的足夠甜蜜!”
說完,腳下抹油立刻跑了,她怕把容易害羞的海老師說得一時激動,來個腦充血,其實她原本並不想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她本來想說,海老師,你親我們夏老師一下的,後來到底心存厚道,改成了更加含蓄一點的說法。
當然,即便安然換了說法,想必海老師的臉色也會非常的嬌豔,不過,那就不幹她的事了,反正有夏老師的香肩隨時可以讓海亦鵬先生依靠。
跟夏老師聊了一下午,某隻垃圾桶塞了一肚子的話,滿腦子的話,似乎有很多感想和觸動,可是卻都是紛紛亂亂的,來的快,走的也快,抓也抓不住,隻能放在心裏慢慢消化。
於是,那幾天,安然就顯得異常的沉默,總是一副恍恍惚惚,睡眠不足,兩眼發直,若有所思的模樣,做著做著什麼事,就突然停了手,怔怔的望著某個方向或是某樣東西發起呆來。
安然這副模樣以前並不是第一次,這位小姐這幾年每到假期,想做點什麼重要的投稿征文之類的,基本都是這副……說得好聽類似於高僧參禪,說得難聽就是老母雞憋蛋。
安然這人沒什麼天賦,寫文做題全靠死磨硬泡的下笨功夫。現在看她這麼一副全身投入的樣兒,周圍的人基本都以為這個偽文學少女又在憋什麼稿件,安國慶和李彩鳳還在哪兒逗自己家閨女,“你以後啊,可不能去當什麼作家,讓你寫點東西實在是太費工夫勁兒了,現在寫那麼一點東西就憋得七死八活的,這要是讓你寫本書那還不得憋個十年二十年的?就你這速度,隻怕連西北風都喝不上。”
這話說的,真是親爹,親媽。
不過,安國慶和李彩鳳這對親爹親媽並不知道自家女兒這一回在苦思苦想的琢磨什麼,如果知道了,隻怕他們可就沒這個心思消遣安然了。
其實安然並不隻是對著某個方向,某樣東西經常走神,她也經常盯著某個人發呆,想當然,這人自然就是江傑雲。
不過,江傑雲這人頭腦機敏心又細,當安然第三次看著這位爺怔怔溜號的時候,再回過神來,便看到貼著自己麵皮一張大臉,嚇得心裏一跳,氣得一揚手,啪的一下拍到這貨的臉上,“你幹嘛,嚇人呐?”
“什麼叫嚇人嘛,人家不是見你看本帥哥看得神不守舍,怪辛苦的,特意離得近點,省得你太累嘛,人家多善解人意嘛~”某人眨著黑亮的眼眸送偽文學少女狂送秋天的菠菜。
“好好說話,說人話。”安然用沒好氣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心說,這個混蛋的腦子裏安雷達了還是安探測器了,真是太遭人煩了。
江傑雲雙臂抱在胸前,俯身將臉再度湊到她的麵前,盯著她的眼睛問,“安小然,你最近這幾天是不是根本沒在寫稿,而是在想事呢?”
“是。”安然倒也坦率,這事沒有必要隱瞞,再說對江傑雲這個渾身都是心眼的家夥來說,還是直接實話實說最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