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歲月還很長,她可以慢慢的,試著去了解和尋找,不斷的學習。
一開始安然說著什麼愛好,什麼舉例的話,安國慶還沒怎麼放在心上,那一臉端起來的正經,也不過就是哄著姑娘,配合著好玩而已。
就像安然所想的那樣,愛好,興趣這類的事,別說是做,就是這個念頭,安國慶都有多少年沒有想起來過了,所以,聽到女兒這話,也真沒當回事。
然而,當他聽到安然最後的那句又是貼心又是暖心的話--“爸,你累了這麼些年,現在條件好了,也該為自己想想了”,老安同誌真是感動得一點準備都沒有,以至於有那一兩秒的時候,怔在了當地,太過意外之餘,明明女兒的話每一個字都那樣清晰的被送入耳鼓,印在心上,卻幾乎讓他產生了一種沒有聽清的錯覺。然後,便是絲絲縷縷的感慨,感動像是緩慢,卻又迅速的湧上了心頭,接著便彙成了洪流,漫過了心田。
一開始是甜,女兒真是長大了,太知道心疼人了,怨不得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不隻是當媽的,也是當爸的,這話說得比火盆都讓人熱乎。
孩子知道心疼父母了啊,這話說得讓當爹的鼻子眼睛心頭都泛了一點點的酸,幸福到了極點,甜到了極處,卻是甜裏帶著微微的苦,泛著淡淡的酸,感動了之後又有感慨,軟軟綿綿的一團,塞在心裏,堵在喉間。
女兒乖巧孝順是真的乖巧孝順,但這麼抽冷子搞突然襲擊,還真讓當爹的老安同誌有那麼一些些措手不及,一時間不隻感動感慨有那麼猝不及防的淩亂,就連話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足有十幾秒,安國慶最後隻是抬起手來,用他那熊掌似的大巴掌放在女兒的小腦袋瓜兒上,疼寵的輕輕揉了好一會兒。
安然被心情激蕩的老爸揉得一陣暈頭轉向找不北,險些眼前銀河璀璨,晃了晃腦袋,才有些不滿的向老安同誌再一次強烈申明,“唉呀爸,和您說正經的呢,我老嚴肅了,您知道嗎?”
“行,我姑娘說的,我記住了,一定嚴肅對待。”被女兒給認真感動到了的安國慶笑嗬嗬的下了保證,然後又忍不住繼續揉起女兒的小腦袋瓜兒來。
於是,某女兒被老爸疼愛得又是一陣的迷迷乎乎。
總的說來,安國慶骨子裏是個很傳統的中國男人,忠厚,寬宏,不善言辭,即使心裏被小女兒狠狠的感動了一把,也隻會簡簡單單說一句,“我記住了”,接著玩命的撲楞女兒的腦袋瓜子,哪怕心情再激動,也找不到更多的表達方式,或者說,越是激動,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可這不耽誤他回頭跟自家媳婦顯擺他姑娘對他的孝順。
正是年關,又是彩票站又是小店的,李彩鳳忙活了一天,雖然忙得高興,但也累得直想早就上床睡覺,把設計稿,參考資料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進了浴室開始洗漱。
安國慶著急跟媳婦說話,就坐在床上一邊看報紙一邊等她回來。奈何李彩鳳這幾年也被女兒堅持不懈的洗腦給洗出了一些成果,這也是近年來家裏生活條件好了,彩票站的生意也不像當年在工作三班倒那會兒那麼忙,作息時間也規律了,手裏有了閑錢,人也有了愛美的心情。所以,李彩鳳對睡前的一套從洗澡到潔麵再護膚,如今也是比較講究。這一講究起來,花的功夫多了,時間自然也就長了。最主要的是安國慶今天是有那麼點著急,平時李彩鳳睡覺也是這麼一套程序,同樣的時間,在他心急的時候,也就覺得時間成倍的增長起來。
安大叔左等媳婦不回來,右等媳婦不回來,等得不耐煩的安國慶把報紙往床上一撂,直接追到浴室。
從此處也可以看出來,老安同誌是個很有行動能力的人,既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唄,在原地傻等著可不是他的風格。
李彩鳳剛洗完了澡,換了衣服,正站在洗臉盆前洗臉,聽到丈夫進來的聲音也沒回頭,當她用溫水洗過了頭一遍,正在放涼水衝第二遍的時候,就聽到安國慶在身後既納悶又有些不耐的聲音,“我說你都洗完了澡了,一個臉也不埋汰,怎麼還洗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