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田社長的身上被深深的打上了文學社的烙印的話,那麼,劉社長的風格則正好與之相反。
他的本身的個人風格超越了文學社所賦予他的形象,他用自己的管理風格,個人的性格特點,在一點一滴的打造著他所屬意的文學社形象,人們看到他想到的不再是文學社的代表,而是他本人。反之,人們看到了文學社則會想起他。他不為文學社服務,文學社則為他代言。
這兩種不同的領導管理風格不能說哪種更好,因為最後獲益的畢竟都是文學社本身和社內的成員。
隻是這一發現,更多的讓安然對他們這個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卻猛然間讓人感到驚訝的劉社長感到了幾分興趣。
在此之前,在老田卸任之後,劉社長的接棒幾乎是水到渠成之勢,在此之前,老田就一直在有意的培養這位繼任者,他也一直是社內的副社長,跟在老田身後,沉默寡言又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做著很多工作,無一不是精到細致,從無差錯,按時完成,是一個極其讓人放心的存在。
大概也是因為太讓人放心了,如有鍾表一樣精確到位,再加上他又是個不喜歡說話的,所以,時間一長,就不免讓人有些忽略他的存在,幾乎把他當成了性格特別惹人眼球的老顛的一抹影子,以致於當老田離開,他接過了前任的工作,也讓人覺得依舊沒有改朝換代的感覺,就像是本來就該如此一樣,他本來就應該在那裏一樣,所以,當他一點一滴的展露著他迥異於老田的領導風格,顯露出他性格中非常硬強的一麵時,很多人才十分誇張且窘窘有神的發現,咦,原來我們的社長已經換人啦,而且都已經快小半年了,我居然一點都沒留意!
更有反應遲鈍如安然者,直到現在,這位小姐才發現……呃,不好意思,她似乎還真沒怎麼記住自家新社長的大名。倒不是完全的不知道,至少她知道新社長姓劉,這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的,對於他的名字隻有一個隱約的印象。
最初他們一起入社的時候,安然那會兒對文學社還沒什麼歸屬感,和當時沒加入江傑雲他們那個創業團,一心撲在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上的楚飛飛剛交好不久,兩人對本社的社團活動都帶了些不務正業,一半的精力放在本社內部,另一半的精力還在溜溜達達的在校內各式五花八門的其他社團裏流連參觀,看著稀奇。而留在社內的那一半精力也被衛芷這個專業的指導老師所吸引住,將心思都幾乎都用在了給雜誌投稿上,一有時間,就對著自己臥室門板後麵的文稿,扣著字眼苦吟不止。
等到總算是滿足了她這個一中新生的好奇心,將目光和精力從社外,從文稿中轉回到了社內,如今的劉社長已經成了當時的副社長。
那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在他的頭上貼上了劉副社長的標簽,很多有人喊他的名字,取而代之用劉副社長來做為他的稱呼。
其實,在各個社團,無論擔任什麼職務,直呼大號的還是居多,姓氏加職務的這種稱呼方式還是少數。比如,他們的正牌社長老田,社內就沒有一個人能正正經經的喊他一聲社長的,絕大多數情況就扯著喉嚨招呼著他的外號老顛。少數的時候倒是會稱呼一聲社長,不過更多的是大夥起哄開玩笑的時候。老顛本人也不以為意,反倒很喜歡這些玩笑和稱呼方式,很有些人來瘋的勁頭。
要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劉社長頭上,這種通用的稱呼方式硬是拐了個彎,一開始叫劉副社長,等到老顛卸任,社員們也將他頭頂標簽上的那個副字去掉,又順勢稱其為劉社長。時間一長,大家的思維已經形成了慣性,在腦海裏一想起這個人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他的尊姓大名,而是取而代之的職稱劉社長。
有趣的是,大家記不大清他的大號,但對他所在的班級倒是一清二楚,因為有時,有事要去找他,也還是要知道社長是哪一個班的。到了人家班級的教室門口找人,也是直接扒著門框喊上一聲劉社長,出來一下唄。就算是有時他的人不在,向他的同班同學詢問的時候,也會這樣問一句,誒,麻煩你問一下,我們劉社長哪兒去了?
更絕的是,他們班的同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他們文學社的這些社員喊多了的緣故,就聽他們這種模糊的問法居然也能聽得明白,知道他們所找的是那一位人物,回答的時候,也跟著叫起“劉社長”來,“咦,剛才還在的呀,這會兒不知道哪兒去了。”一扭頭去問身邊的同學,“誒,你看著劉社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