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既傷感,又感動,同時還忍俊不禁,可又想朝某兩位學弟的頭上猛敲幾下的複雜又激蕩的情緒的“折磨”下,有位師兄用激昂到有些走調,有些虛張聲勢,還帶了點語無倫次的叫聲,“凶巴巴”的喊道,“好啊,你們這些家夥,都是一早就有預謀的吧,啊?就想把你們這些師姐都弄得哭鼻子是吧,啊……”
“這些家夥”之一聽到這裏還在不知死活起哄,“哎呀,師兄啊,你這是錯怪我們啦,天地良心啊,我們可沒想著要看師姐們哭鼻噠……”拉長了聲音,怪聲怪調的嘻笑著,“我們就是想你們這些師兄們哭鼻子噠……”頓了一頓,其他人也一起,包括看著長年一本正經,讓人充滿信任的劉社長也都怪笑著叫囂著,“那才養眼嘛!”
說句良心話,師兄們還真沒都哭鼻子,但是臉上的表情和心裏的感情都有點難以自抑,其中的某些人眼睛有些泛紅,鼻子有點泛酸,聲音有些許的走調,這位代表師兄師姐們喊話的師兄尤其如此,於是,大家的這番起哄頗有些炮火正擊紅心的感覺,因此,師兄大人有些被抓個現形的惱羞成惱,立時有點炸毛,當場就跳起腳來,“誰哭了,誰哭了,你們說誰哭了,啊?!!!”
這下師弟們的噓聲和起哄聲更是響成一片,“不要再試圖掩飾啦,掩飾就是確有其事嘛~”
而師妹們卻早已經東倒西歪的笑成一片。
聚會就在這樣一片笑鬧聲中歡歡喜喜的結束了,大家臉上的帶著未盡的盈盈笑意,一邊低聲說笑著一邊輕快的打掃著之前的聚會現場,將充作餐桌的桌抹淨,把地麵上和一些廚餘的垃圾清理掉,除了借用的秘密武器,那隻袖珍的電熱鍋被好好的清洗一新之外,其他各自帶來的餐具因為清洗不便的緣故便都用舊報紙擦一擦,用塑料袋包一包帶回家裏處理……
劉社長和住宿的兩位住宿的社員先走一位,陪他們去還借來秘密武器,並對給予秘密援助的住校生們當麵表示感謝。
剩下的同學們抱著自己的新得到的禮物也陸續各自離去。
當安然和楚飛飛一起背著書包,提著裝有禮物的布包離開後,在走了一段時,又忍不住停住腳步,轉了頭去看她們身後在冬日深濃暮色裏模糊輪廓的活動室。
“安然?”楚飛飛不見她跟上,折回來走到她身邊,也向著安然朝向的方向望過去,卻沒看到什麼東西,便低聲問,“看什麼呢?”
安然回眸看了好友一眼,臉上慢慢浮起幾縷若有似無的笑意,神情柔軟又了帶一點感慨,搖了搖,輕輕籲了口氣,抬手挽住楚飛飛的胳膊,一攏頸邊厚墩墩的圍巾道,“沒事,快點,我們回家吧,好冷啊!”
說著就邁著大腿急匆匆的走了起來,可走著走著,她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楚飛飛側目斜了她一眼,“怎麼了,安小然同學?發什麼神經呢?”
安然搖著頭,卻著笑越厲害,又嗆了風,巨烈的咳了起來。
楚飛飛沒好氣的伸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喂,你吃笑藥了?”
咳了好幾聲,抹了抹眼角處涼冰冰的濕意,安然直著脖子清了好幾下嗓子才算是把喉嚨裏的那股難受的勁頭順了過去,看了一眼一直在納悶又灼灼的瞪著她,在原地停著腳的楚飛飛,這位小姐正在用肢體語言,沉默的態度和強烈的目光分明的在告訴她,如果今天不給她一個理由,這位信息收集癖患者是不打算放她回家了。
好吧,認真的女人最美麗,認真的女人也最可怕,雖說現在眼前的這個還隻是個少女,從年齡上說,還不能被稱之為女人,但楚姑娘對信息的認真可是與年齡無關,安然隻在心裏掂量了兩秒,就果斷舉手投降。
可要具體來解說什麼,安然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或者說,在重生這一重要信息不得不隱瞞的前提下,她不知道該怎樣跟好友解釋她之前的那一時的感慨。
雖聚會已經結束,但剛剛大家對著高三的師兄師姐們一起高喊新年祝福的話語和當時熱烈又感人的氣氛,還是徘徊在心裏有些久久不散。
那一刻胸中的激昂和飛揚,還那些脫口而出的可愛的胡言亂語,才是青春的感覺吧?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世,是否有過這樣激昂、飛揚和幼稚的胡言亂語,應該也是有的吧?這大概是每一個普通少女的正常模樣,隻是那時她對這些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笑過,說過,也就忘了,渾渾噩噩,有如大夢一場。一轉眼,多少年,再想回憶時,卻已經找不到了清晰的痕跡,往事都模糊在一片歲月的煙霧之中,而那時,青春這一詞已經與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