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人公雞兄還是有他不滿意的地方,特別嫌棄的打量著那一串串隨風招展,顏色豔麗的彩魚旗,斜愣著眼睛,不滿的道,“摳摳縮縮的,串數倒是不少,可你瞧瞧這魚,這麼丁點大,就不能整點大的?”末了又習慣性的來了一句,“下了鍋還不夠塞牙縫的!”
其實彩魚旗裏的魚一點都不小,如果活魚能有這麼大的個頭也要稱一聲大魚了,偏這位飯桶星人的胃口總是讓人無語,而且,最讓安大廚感到無奈又有趣的是,在這三隻吃貨的嘴裏很多時候,無論一開始他們是談論的什麼事,到最後,他們都有辦法繞到吃上去,以吃來做為話題的結束,真可謂是“萬變不離其宗”。
於是安然就給他講,日本的鯉魚旗有多大,那麼大的魚倒是對您老人家的胃口哈。
公雞兄對鯉魚旗的個頭倒是表示讚賞,但又語帶不屑的誇獎著,“沒想到小日本鬼子還有這氣魄哈。”
可不是有氣魄麼,丁點大個小國,愣是敢放眼全世界,一口氣恨不能侵略全亞洲,那胃口,充分給世界人民演繹了一把什麼叫“蛇吞象”的心。安然覺得原來她一直誤會大日本帝國這個國家了,如果說是中國人是吃貨的民族,但中國想吃的隻是食物而已,那人少心大的日本卻是生了吃人的胃口。
她這邊的念頭剛過了一圈,就聽公雞兄又一撇嘴,“切,小日本鬼子的東西再好,爺也不待見!”說完就牛氣哄哄的背著手,邁著四方步繼續在小巷子裏挨家挨戶的數魚去了。
小巷子裏並不是沒有人,正相反,這會兒過了午,除了跑來跑去放鞭炮玩鬧的小屁孩兒,各家各戶拎著禮物走親戚的,笑盈盈開門迎客的,斷斷續續,來來往往的人也是不斷流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然他們這一行人顯然是比較古怪的,看他們的樣子,一邊推著車子慢慢的走一邊東張西望,不時對著一些房屋建築指指點點,肩上雖然背著包,但手裏卻沒拎著東西,明顯不是走親訪友的,更別提他們還要停下來,把車放在一旁,站在人家大門前不住的擺著造型,拿著相機左一張右一張的照著相。
這要是換了其他季節,或是其他時間,是誰也能看出來這老幾位就是來旅遊的遊客,但大過年的,旅遊?在這個年代,人們還是覺得有那麼點不可思議。
這也使得他們這一行人在小巷裏一路行來顯得與周遭的環境和行人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不時的引人人們的側目。
尤其是小孩子,本就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掩飾自己的好奇心,一雙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是某種幼小的動物,明亮亮的目光毫無遮攔的望過來,光明正大的好奇著。
看了一會兒,見安然他們都是一副怡然自在,旁若無人的態度,對他們那明晃晃的目光視若無睹,小家夥們便油然生出一種“太好了,他們看不見我們”的竊喜來,膽子一下子就像是春天裏破了土的嫩芽,迎風就長,竄得飛快。剛剛還隻敢湊在一堆左一眼右一眼的遠遠看著,偷偷摸摸的竊竊私語,猜測著這些不斷在人家大門口擺姿勢照相的人是幹嘛的,這會兒就已經膽氣十足的跟在他們的身後,議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什麼“我看他們是來玩的,一定是的,夏天裏的那些來玩的都這樣。”,什麼“哪有大過年來玩的,不會不會,肯定不會”,各種議論聲嘈嘈雜雜,說到最後一群孩子的意見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就是來玩的!”,另一派是“肯定不是來玩的!”,還有一派是中間的牆頭草一會兒讚同“就是來玩的”,轉頭又叛變了,覺得好象確實“肯定不是來玩的!”
小小的幾個小破孩兒為此還吵了起來,一開始還記得一邊偷眼看著安然他們一邊稍稍壓低了聲音吵,可沒多大一會兒就因為吵得太過專心,完全把偷看和壓低聲音這茬兒給忘了個一幹二淨,一個個激動得小臉通紅,直眉瞪眼,聲音大得別說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安然一家子人,就算是站在巷子口也能聽到他們的那扯得高高的大嗓門,幾乎都快把隔壁巷子裏放鞭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吵到最後,因為一直沒有吵出結果,一個孩子急了,直接蹬蹬的跑到了安然他們的麵前,張嘴就問,“喂,你們是來玩的,還是來幹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