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安靜的似乎掉一根針也能聽見,何曉初有些過意不去了。他都是為自己好,是不是這樣對他太過於嚴肅了?

她想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她出於本能地想哄他,不想看他板著臉,不想見他不開心。可她能說嗎?不能!

或許這樣嚴肅他以後才能真做到不管自己吧,這樣也好,讓他用一時的煩惱換取一生的解脫吧。

“姑父,你生氣的樣子好醜啊!”在最安靜的時刻,突然妮妮這樣說了一句,她和她媽媽一樣,不想見到杜明凱不高興呢。

何曉初在倒後鏡裏偷偷瞄了一眼杜明凱,他被這話說的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跟著輕笑了。

“別瞎說。”女兒幫了自己大忙,何曉初卻還得怪她,做人有時還真是虛偽呢。

“我沒瞎說,你不總是說我生氣的時候好醜嗎?每次一說,我就笑了。你也不願意姑父生氣,對不對?我看你剛剛偷偷看了他好多次呢。我看你這麼著急,就把姑父逗笑了,你應該表揚我!”妮妮同學實話實說,卻臊的何曉初滿臉通紅的。

杜明凱心中剛剛升起的怒氣瞬間化為烏有,曉初,你是愛我的,是嗎?你知道我是為你好,你也知道我是為什麼管你。你真傻,我會幫你,你還非要這樣累著自己。

何曉初第一次知道小孩子太聰明了,也讓人無語,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腦瓜,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你作業寫完了沒?”她輕聲問。

“媽媽!”妮妮有點不滿地叫道。

“怎麼了?”

“你可不可以有點創意啊?每次沒話說就問人家作業寫完了沒,早就告訴過你寫完了。唉!對你這樣的表現,我真是很不滿意呀!”她人小鬼大地說。

杜明凱被妮妮徹底雷翻了,就差爆笑出來了。

“就你話多,話癆!”何曉初疼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卻換得她輕輕一歎。

“哎呀我的老娘啊,又來了!”

“你媽媽有詞彙缺乏症,肯定說不過你的。”杜明凱在後視鏡中看到何曉初一臉紅,對付妮妮都詞窮的樣子,忍不住就想幫她。

剛說過不幫,卻連這種小忙也還是忍不住要幫的。

“姑父,什麼叫詞彙缺乏症?是很嚴重的病嗎?”妮妮第一次聽到很是新鮮。

“不是病!就是有時候說話,總重複,比如問你作業做完了沒,說你是話嘮……明白了嗎?”

何曉初抿著嘴不說話,在忍著笑。杜明凱不生氣了,她心好像也跟著放晴了。

“哦!明白了!姑父,你說的太對了,我媽媽就是詞彙缺乏症,難怪總是這樣。”妮妮說。

“媽媽,你說這裏怎麼會有一家冰激淩店呢?我以前都沒見過呀。”妮妮指了指窗外,說道。

“是呀,我好像也沒有見過。”這丫頭就愛吃冰激淩,何曉初又怕她吃的涼到了,故意不按照她的意思說。

小丫頭心想,指望媽媽肯定不會帶她去了,她經常狡猾地這樣對付她。

她大眼睛咕嚕一轉看向了駕駛座上的姑父,諂媚地說:“最帥的姑父,你說沒去過的地方,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探險?”

杜明凱自然是寵她的,二話不說,就把車往路邊靠。

“我看是!姑父帶你去!”

“杜明凱,你別帶她胡鬧!”何曉初說道。

“妮妮,你要是答應姑父,隻能吃半份,我就帶你去,好不好?”杜明凱問道,他一直知道何曉初的意思,怕她貪涼唄。

“好!就吃一口也行!其實我不是非要吃冰激淩的,是老師告訴我們說,要勇於嚐試新鮮事物。”她打著官腔說道,何曉初搖了搖頭,隻得順著他們兩個了。

“那你們快去快回來吧!”她叮囑道。

“你不去嗎?”杜明凱停好車,打開車門,抱著妮妮下來時問她。

“不去,我也不愛吃!”她說。

“下來吧,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別太繃著了。”杜明凱的話很輕,卻像春風吹進了何曉初的心。

她就真的跟著下了車,是啊,這麼久,好像也是累了,生活太枯燥了。

除了偶爾聽到妮妮活潑的話,她都感覺不到生活中還有什麼樂趣了。

最近被她影響的,好像妮妮都不是特別愛說話了。還是這兩天杜明凱來了以後,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又活潑了不少。

這樣下去可不好,妮妮都要被帶的過於內向的。

六月天到了晚上,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風溫潤地吹著,她發絲飄揚,依然是那麼美。

杜明凱卻不敢看她,隻是把妮妮高高地舉起來,騎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