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情況,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窮困潦倒的自己,沒錢住賓館旅店就躲在橋墩下麵度過寒風瑟瑟的夜晚,沒錢吃麵條就躲在街頭巷尾啃吃饅頭,那樣的生活整整維持了三天三夜,至今都記憶猶新。
我讓李順把賈懷福帶過來,想跟他好好談談,畢竟他是小敏生父,不管之前做過什麼現在又是什麼樣的境況,都應該伸出援手不能讓村裏人看笑話,給我們抹黑丟臉。
賈懷福聽說我要見他,當即奮力逃脫,不敢麵對,但被李順抓住強行帶到我麵前。
見麵地點在公司安保部設備儲藏室,我讓李順陪護左右,生怕他狗急跳牆對我不利。
賈懷福一直低頭不敢看我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渾身散發出來濃重刺鼻的惡臭氣味。
我沉默一陣才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混成這種光景?”
他低頭作答,還是不敢看我:“輸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我冷冷地質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就這樣混吃混喝啊!”他悶聲說話,樣子很狼狽,也讓人感到惡心反胃。
“我給你一份工作願意好好幹嗎?”我沒耐心跟他繞圈子,直接說出了心中打算。
這時,他慢慢抬起頭,似乎好幾天沒洗過臉,根本看不清五官分布和麵相細節,差點讓我當場作嘔。
李順掩住口鼻,差點忍不住奪門而逃。
他沒有說話,隻是不停點頭,淚光閃閃,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悔恨的淚水。
“但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知你能不能做到!”我心如明鏡,早想好了怎麼對待他。
“隻要有口飯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你說吧,萬死不辭!”他目光堅毅,說話擲地有聲。
我給李順使眼色,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瑞士軍刀,重重拍在桌上。
“我要你兩根手指頭,左右大拇指,你自己來還是讓他來?”我眼神淩厲露出寒光,重重說出這句話。
李順已作出搶奪應急準備,隨時準備保護我。
賈懷福明白我這樣做的目的,但對自己下不了狠手,望著李順,說出了一句決絕的請求,“幫我!”
我心裏安慰極了,但臉上還是嚴肅冷厲,衝李順點了點頭。
賈懷福此刻緊閉雙眼,等待李順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好像做足了心理準備,就像趕赴殺場的誓師軍人,毅然決然。
李順撿起刀,用手指試了下刀刃,發出刺耳聲音。這把刀是我送給李順的小禮物,一直沒舍得拿出來,但此刻卻用到了這地方,有些滑稽和可笑。
我站起來背過身子,用手蒙住了耳朵,怕待會聽不得殺豬似的嚎叫聲。
李順動作輕快,用力一剁,兩個並排放在桌上的大拇指瞬間離開手掌,滑落到桌下。
但讓我驚奇和意外的是,耳邊竟沒有驚天動地的喊叫聲音,隻隱約聽到悶聲咬牙的聲音。動靜很大,似乎要把牙齒咬裂咬碎。
李順扶穩精神恍惚昏昏欲睡的賈懷福,快速從一旁取過紗布繃帶熟練止血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