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宇也站起來,頓了頓說:“那是我未曾設想到的,我也很內疚和遺憾,想著給他們製造點麻煩,誰知竟會釀成如此慘重的悲劇,你們放心,隻要我把馬海濤弄進去,等著看到他們兩個定罪判刑,就會去自首,接受應有的懲罰。”
吳錚坐立不安,不停走動在屋內,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趙天宇見為難到了我們,接著說:“其實,我做這些並不後悔,之前就做過對不起戰友的事,相信你們也聽到了,這可能就是報應吧!隻是萬萬沒想到龍學海會出賣我,原本以為我害過他,之後想盡辦法補償過彌補過,但他還是沒能真正放下那段仇恨。這次我將齊光榮和馬海濤送上斷頭台,也算為老張出了氣報了仇,隻是對不起那些無辜的老人們,你們不要為我難過和遺憾,其實我早就想過這些後果,當然也能坦然麵對,等我解決掉馬海濤,就會投案自首接受應有懲罰。既然你們找到了我,現在真有一事相托,萬望替我辦到,也算是朋友和兄弟一場了。”
吳錚停下來問:“什麼事?隻要我能辦到,一定替你完成。”
趙天宇從襯衣口袋拿出兩張銀行卡,遞給吳錚,小聲說:“這是我全部的積蓄,請你視情況匿名捐助給那些死傷家屬們,這一張是我留給妻子和孩子們的,一定幫我轉交給他們,前麵那張的密碼是一到六,後麵那個家人知道,給他們就是了,替我向他們說聲對不起。我知道錢不能換來活生生的人,但事已至此,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吳錚拿著兩張銀行卡,眼淚不斷滑落,“老趙,你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其實你完全不用這樣賠上性命的,有想法我們可以商量著來,怎麼能這樣衝動呢?聽說你兩個侄子都在外地上大學,學習成績都還不錯,弟妹終日以淚洗麵,都在等著你回家過年呢!可是……現在……”
“老哥,我也不想這樣,但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是我害死了那麼多人,還有不少人躺在病床上,時刻麵臨癱瘓的危險,這都是我衝動造成的啊!你們不要為我難過了,我是將死之人,已經犯下累累罪行,不值得你們如此看重和痛苦,我的家人全都托付給你們了,求你們一定保護他們周全,隻要家人活得好好的,我泉下有知會感激你們大恩大德的!”
“唉……老趙,你怎麼這樣傻呢?如果你早一點聯係我們,也不至於發生這樣慘痛的事,其實在你製造混亂之前,我已經有了周全計劃,上訪那些人都是我事先安排雇請來拖延時間的,意在救出王春芳,現在已經得到全麵救治,正在恢複當中,隻要由她指證,齊光榮也是難逃一死的,你又何必搭上性命呢!”
“都怪我性急衝動,等到王春芳清醒過來,事情又會增添許多變數,指望她指證齊光榮隻怕也難,不管怎麼樣,現在齊光榮被免了職,正接受省紀委傳喚質詢,我想這次很難擺脫法律製裁了,至於馬海濤就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我最擔心的是祁偉,這個人辦了冤假錯案,所以才對馬海濤加以重用不問舊事,恐怕會變成第二個齊光榮,所以你們要格外注意和警惕,免得落他口實招致禍患。還有那個省委副書記於光左,是他極力推薦齊光榮上的位,猜測這次也會竭盡全力替齊光榮疏通求情,所以我才不敢主動聯係見你們,更不敢露出行跡,是想進一步推波助瀾,把這些團團夥夥全都揭發出去公之於眾!”
“老趙,你說的這些都可靠確切嗎?”
“千真萬確,是我近期打探出來的,在製造出踩踏事故後,我一直潛藏在金岸,一直關注著省委動靜,終於搞清楚於光左才是力薦齊光榮閃電就任市委書記的幕後推手,而祁偉也參與過老張書記的案子,在齊光榮和馬海濤的竭力掩飾和打點下,最終以醉酒車禍意外身亡結案,所以,現在的祁偉是和齊光榮、馬海濤一夥的,明麵上是在追查齊光榮的犯罪證據,其實隻在意我的生死,隻要找到我就會殺了滅口,而省裏麵有於光左照應,還有其他幾位幫凶,恐怕難以治齊光榮的重罪,這正是我不停潛逃的原因。而我又聽說陳常龍和省長白景楓不合,省委常委早就分成了兩大撥,一撥正是白景楓和於光左為首的,另一撥是以陳常龍、省紀委書記蕭大成為首的,淩誌元之前是白景楓的人,但最近傾向於陳常龍,我們可以利用這個突破口找出祁偉等人的軟肋,隻有這樣才能把這幫人一鍋端了。”
我和吳錚聽到這些驚心動魄的話,感覺又掉入一個更大更深的陷阱當中,一時沒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