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在不遠處乘車離開,我站在原地出神。
吳錚帶一群人趕到,見小芳已經離開,便對我說:“菱鳳,別太執著,她的確不該來這裏,早已不屬於這個大家庭了,你已經盡力了,算了吧,我們回去,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免得讓孩子們作難煩心。你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出來也能理解體諒,但你和她的姐妹情分也該到此為止了,她和小勇小敏之間的緣分盡失,再怎麼勉強都是徒勞,何必自討苦吃自怨自艾呢?”
我聽明白了吳錚的意思,他並不支持我這樣做,小勇小敏也是這樣決絕的態度,小芳早已看透這裏麵的情況,忍痛割愛負氣離開,可能永遠再也不回來了。
婚禮到了現在,早已被小芳的突然出現破壞殆盡,雖說大家重新上樓落座,但都低頭不語,氣氛陷入尷尬,沒坐一陣,就都散掉了。
我和吳錚去了小勇住處,小敏心情不好,沒有跟著,直接返回了公司。
趙天宇一家、成初生一家告別我們,趕去金岸,邱平海和王衝一家留在了天賜酒店,其他人都散開回去了,隻有小逸小勇陪我們返回了住處。
好好的婚禮就這樣被小芳攪亂弄散了。
吳錚情緒低落,在返回去的路上一直低頭不語。
我也沒什麼心情再說一句話,也跟著陷入了沉默。
小勇和小逸看得明白,沒敢招惹我和吳錚。
大家都集體失聲了。
回到住處,氣氛才漸漸有所緩和。
小逸想辦法打破沉悶氣氛,故意對我和吳錚說:“小敏最近有了很多追求者,不少還是官二代富二代,但她似乎都不怎麼上心,接連推掉了好幾個人的追求和表白,真讓人搞不懂。”
吳錚臉上的鬱悶之色漸漸消退,慢慢舒展麵容,不再那樣嫉惡如仇橫眉冷對了。
而我關心小敏的婚事,聽到這話,不免關注起來,連忙追問小逸:“這是真的嗎?怎麼沒聽她提起過呢?她都不小了,還這樣挑三揀四,總歸不是辦法啊!”
小逸趁勢說:“小敏她隱瞞著我們,是龍芸偷偷告訴我的,有空你得好好說說她,再耽擱下去是會後悔的。”
吳錚歎了口氣,說:“這還要尊重小敏意願,這種事外人掌控不住,鞋合不合適隻有腳知道,別管這些,順其自然吧!”
我聯想到小芳這件事,也覺得不該再摻和其中,歎息著說:“吳哥說得在理,我也想明白了,這個要靠緣分,冥冥中自由安排,橫加幹涉隻會添亂後悔,不管她了,由她自己決定吧!”
吳錚聽到這話,笑著說:“嗬嗬,這才對嘛,強扭的瓜不甜,勉強得不到幸福,兒孫自有兒孫福,瞎牛麵前放著一把草,緣分一到,一切將不再是問題,我們就等著喝小敏和丹丹的喜酒吧!嗬嗬……”
我們聽到這些充滿玩笑和戲謔的話,竟也跟著笑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過著,平凡而充實,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年多時間。
吳錚已過了八十三歲高齡,身體每況愈下,頭暈眼花,行動艱難,最近體檢發現,他的血脂有些高,腦供血不足,所以才出現頭暈目眩的症狀。
吃了多年的降血脂藥物,但絲毫不見效果,為此小逸和小勇暗中走訪老中醫,從外麵尋來不少偏方,每天精心伺候喝下,但收效甚微,檢查結果幾乎與之前一致,沒好轉多少。
約翰博士已經病故半年多了,恰巧是我們在廣州受困那段時間離開人世的,我最近才知道。為了悼念這位老朋友,我請求傑森帶去了關切和問候。
又過了一個多月時間,吳錚越來越嗜睡,幾乎不分白天黑夜了,吃的也少了,每頓飯隻喝一小碗蓮子粥和白米湯,生冷辛辣的東西都成忌口食物,連肉也不能吃了。
我接連雇請過十多名家庭醫生,但都束手無策離開了。
吳錚不願住進冰冷的病房,也勸說我老了該走了之類的話,不想讓我奔波辛苦。
我沒有辦法,隻好遍訪廟宇,把心思都用在了求神拜佛上,但這都不管用。
後來,我想到了衝喜一說,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小敏身上,催促她能在吳錚有生之年把自己嫁出去。
其實,我也知道這並不靠譜,就當是圓了我和吳錚的心願,隻有看到小敏結婚成家,我們才能安然離去,所以這件事既是借口也是心願。
小敏很懂事乖巧,眼看吳錚一天天昏沉不起,骨瘦如柴,不思茶飯,這才下定決心,暫時將公司交托給小逸和龍芸,一門心思操心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