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車站到市東區並不遠,但是王小窮依然不知道路。出門之前娘囑咐過,鼻子下麵是嘴,嘴唇勤快一點,什麼事兒都難不倒。
經過這一路的打聽,王小窮終於是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走到了滿碗香米線館的門前。
看到這個點兒門口出現一個背著背包的家夥,身材微微發福的老板娘明白,這肯定是她家那口子農村親戚給打過招呼的,要來投奔的他們的臭小子。
王小窮揚著一臉的微笑,推門而入。
“二狗子的朋友?”老板娘的一雙唇翻了一下,吐出兩瓣瓜子皮。
“是。”王小窮裂開嘴笑了笑:“你就是二狗子的表嬸子吧?嬸子好,表叔不在?”初次見麵,套近乎是王小窮的拿手本事。
老板娘再次磕了一粒瓜子,呸的一翻嘴唇:“亂叫什麼呢。誰你是嬸子。”看這架勢對王小窮沒有什麼歡迎的意思:“這裏沒有你表叔、表嬸子,雖然你是二狗子的朋友,那也要喊老板娘。你要明白這裏不是收容所。我也聽二狗子說過了,你也就是十天、八天的事兒。在這裏做事兒,我管你吃喝住,你負責幹點零散的衛生活。”
寄在人籬下,不得不低頭呀,再說,老板娘這條件也並不苛刻。吃喝住都是人家管著了,自己不做點事兒還真是有些難堪呢。畢竟這是二狗子的親戚,不到逼不得已,王小窮也不可能給那個叫陳詩熙的女人打電話求助的。
“行!”王小窮滿口的就痛快答應了,看來,他能用自己的未來的行為表現來討老板娘歡心了。
小飯店不大,兩層加起來的,一層隔開四分之一做廚房,四分之三的空間內擺這六、七張桌子。角落樓梯便可以上樓,樓上是他們一家三口睡覺的地方,因為老板家有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女兒,所以樓上隔成了兩間。
王小窮睡覺的地方其實就是樓梯拐角處的平地,鋪上鋪蓋在地上睡,連床都沒有,就更別說房間了。反正就是湊合著過幾天的事兒,王小窮也無所謂了。
“先把地掃了吧。”老板娘拍了拍吃瓜子弄髒了的手:“我先上樓了,亦可回來之後你再鎖門。對了,廚房裏有水,渴了自己喝。”
亦可是誰?但是不等王小窮問,老板娘就上樓去了。看上去,老板娘對王小窮這個村娃子還是很放心的。
摸摸自己那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肚子,王小窮有些無奈的去廚房倒了一大碗水,看到桌子上塑料袋裏還有兩個饅頭,他一點都沒客氣,就著開水就把饅頭給消滅了,順帶著也把菜板上的一小碟榨菜給吃了。
雖然是第一次到,王小窮也毫不客氣,在他的眼裏,肚子比麵子更重要。
就在王小窮舒舒服服打了一個飽嗝的同時,米線館的門被推開。
“誰啊?”王小窮馬上在廚房露出腦袋。
一個帶著些許驚訝的清秀麵龐呈現在王小窮麵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推門而入,那雙清純可人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看著王小窮。
“你是誰。”女孩微微歪了歪頭,有些膽怯的疑惑問道。
王小窮嘿嘿笑著走過來:“我是……”
他這表情和行為怎麼看都有些猥瑣大叔的樣子,讓女孩頓時心升警惕,放開嗓子就喊了一聲:“媽!你在哪?”
“啊?”王小窮整個人就怔住了,媽?!他馬上就明白了,這女孩定然就是剛才老板娘口中的亦可了!
就聽到蹬蹬蹬蹬的腳步聲,老板娘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下來。看到老板娘跑下來,趙亦可趕緊的就避開王小窮跑了進去,然後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媽。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小窮,疑惑質問的喊道:“你幹什麼了!”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王小窮聳聳肩膀,攤開雙手,滿臉無辜的樣子。
“他沒對你怎麼樣吧?”老板娘心疼的看著女兒亦可。
趙亦可搖搖頭:“沒,沒有。媽,他是誰啊?”
“這個就是二狗子的發小。”老板娘說道二狗子的時候也並不待見的樣子。
“哦啊!”趙亦可恍然大悟一般,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王小窮道:“不好意思啦,我剛才還以為是……是……”她真沒好意思說,以為是流浪漢跑進來偷東西吃。畢竟王小窮穿的雖然不髒,但衣服也實在太舊了。
老板娘瞪了女兒亦可一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是他嚇到你了。回屋學習去吧。”把女兒推上樓之後,回頭看了王小窮一眼:“鎖好門關好燈再睡覺。明天五點起床,我帶你去菜市場買菜!”
“是是是,老板娘,您放心。”寄人籬下聽人說話,王小窮隻能揚著笑臉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