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部長,您批評得完全正確,前段時間,是哦們的工作沒做好。接到省委的指示之後,最近市裏正在組織嚴打,嚴懲治安犯罪活動,目前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眼見黃鬆怒氣衝天,市委書記周全便硬著頭皮解釋道。
龍昌盛可以口口聲聲叫黃鬆老領導,周全不可以,他的老領導不是黃鬆,是龍昌盛。黃鬆擔任銀州地委書記的時候,周全不過是下麵一個縣的政研室主任,跟黃鬆差得十萬八千裏,除了在大會上偶爾能夠遠遠的看黃鬆一眼,平時基本上沒什麼機會和黃鬆近距離接觸。
周全真正的恩主,是龍昌盛,是龍昌盛把他調到市委政研室,爾後一步步栽培,向黃鬆大力推薦他。四十歲出頭就能出任銀州市委書記,周全也要算是很年輕有為的。這個事情,說起來也帶有很大的戲劇性。沒有改市之前,龍昌盛是銀州地區行署專員,周全是地委副書記。地委書記是省裏空降下來的幹部,在銀州就類似於一個“神龕牌位”,每日裏香火繚繞,供著敬著,基本上管不了事。反正他也快退休了,不想再和龍昌盛這個地頭蛇起什麼爭執,龍昌盛也能維持個大麵上過得去。
原本地改市,龍昌盛是不二的市委書記人選。周全準備接任市長職務。不料省裏出了新規定,對新提拔的市委書記市長年齡作了明確的要求,龍昌盛的年齡恰恰比規定大了兩歲,徹底打亂了龍昌盛的安排,隻能委委屈屈去了人大做主任,周全便一躍而成為市委書記,原本內定為市委黨群副書記的王揚,變成了市長。
兩個人都算是撿了個現成便宜。
如今龍昌盛被黃鬆毫不客氣地訓斥一頓,周全當得出麵“頂缸”,明麵上,他才是市委書記,銀州的一把手。
對周全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黃鬆倒是比較客氣,臉色略略和緩了一下,說道:“周全同誌,你們可不要敷衍我。告訴你,我今天來,就是要好好的給你們提個醒。銀州再這樣子亂下去,不行!人民群眾不答應,省委也不答應!”
黃鬆膽氣不好,在省裏走出了名的。龍昌盛就受了他的深刻影響,一樣的火爆霹靂,一樣的蠻橫霸道,容不得半點的反對意見,可謂是黃鬆最嫡係的衣缽傳人。
“是是,黃部長,我們檢討,我們向省委做深刻檢討。”
周全連聲說道,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是熱汗還是冷汗。
秦偉東早就從藍鳥車裏下來,淡淡地看著這一切,臉色平靜,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冷笑之意。
麵子上的話語,是當不得真的。
別看黃鬆現在怒火勃發,實際上依舊對銀州的幹部偏袒到十足。別的不說,單單看到迎候隊伍裏的李成鋼就知端的。
既然省裏要調他秦偉東前來銀州主持政法工作,好好的整頓一下銀州的治安形勢,一些必要的支持是肯定要給的。其中最要緊的一點,就是李成鋼調離。可是現在,李成鋼依舊留在銀州,並且依舊是市人大副主任、市政法委副書記、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
李成鋼是誰?是原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何福明的嫡係,也是龍昌盛的嫡係。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由市人大副主任兼任,就可見一斑。
這樣一個人繼續留在現職,明顯是不妥的。
為什麼會這樣,秦偉東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據說在研究銀州班子調整的時候,有關李成鋼的去留,成為了焦點之一,黃鬆非常強烈地反對將李成鋼調離銀州。原本按照黃鬆的意思,他壓根就不願意看到秦偉東去銀州主持政法工作。這是明明白白打他黃鬆的臉啊。
左千秋到任之後,清理本土勢力的第一刀,就砍在了黃鬆的頭上。黃鬆對此非常反感。
左千秋為什麼要朝銀州開第一槍?按說,黃鬆是原省委書記王進階的嫡係,而左千秋又是王進階的姐夫,兩人應該是“同門”,而不是敵人。
對此,黃鬆很是不解。
左記此舉的目的是,找點黃鬆的問題,然後徹底地掌控省委組織部?組織部長對省委記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職位。一定是的!黃鬆想。但想想也不像。
王進階此時已退居二線,去了全國人大。前天晚上,黃鬆假裝問候給老領導王進階打了個電話,可老領導根本就不往黃鬆感“興趣”的話題上扯,甚至一絲口風都無。
左千秋此舉是清理本土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