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院——
四年來,鳳淩軒不曾在蘭院留宿過,蘭院乃是花名,非正妃所居住的房間,是側妃亦或是夫人所住的院落,而鳳淩軒將遙煙絮安排在了蘭院,無非就是想要告訴她,這個銘王府的王妃之位並非她所屬,起先遙煙絮還會鬧上一鬧,這一鬧便是四年,如今她也已經無心再鬧了,鳳淩軒回了漓院,腦海中回蕩的竟是遙煙絮那話中的決絕,離一個月之期還有二十日了,說來也不長了,再二十日,遙雪苑便該是這銘王府的王妃了,在她嫁進來之前,他定會為她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例如與遙煙絮一同嫁入到王府來的那些個女子。
一整夜,遙煙絮都不曾熟睡過,不斷的被夢靨所驚擾著,那兩晚的情形不斷的在她的夢中重複了,不斷她如何的掙紮都無法逃脫,天才有些許的亮,遙煙絮便已經起了身,呆坐在了床邊,望著這個她熟悉的房間,一抹清淚順著眼角劃落。
直到外頭的陽光照射到屋子裏麵,刺痛了她的眼,這才緩過神來,門口早已有了芸憐在等候了,遙煙絮無聲從床上走了下來,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裏麵那張美到極致的容顏,可惜這張容顏能吸引得了天下男人,卻吸引不了那個同住一府的鳳淩軒,遙煙絮無數次的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的臉,最終以苦笑告終。
“王妃!王妃!”門外的芸憐耳尖的聽到了房間裏麵的動靜,這才輕聲的喚道,遙煙絮卻無心卻回應她的叫喚,“王妃,王妃!”芸憐等了許久仍舊不見裏麵有聲音答複,便自以為房間裏麵是出了什麼事情,著急的大聲喚道,甚至不惜用手去拍打房間門,卻依舊不斷裏麵的人有任何的反應,“王妃,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芸憐帶著哭腔拍打著房門。
“出什麼事了?”身後一陣冰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略帶著些許的厭煩。
芸憐猛的回過身去,鳳淩軒一身白衣勝雪,站在她的身後,芸憐嚇的跪在了地上,一邊流著淚,一邊焦急的說道:“奴婢叩見王爺,方才奴婢在門口等候時,明明聽到房間裏麵有腳步聲,可喚了王妃幾聲不見回應,現在連奴婢敲門也沒有任何的回應,奴婢擔心王妃!”話還未說道,便已經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
遙煙絮一臉淡然的看著門口似是在演一場的主仆,遙煙絮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門大開,她回過身去,如未見著鳳淩軒一般,進到了屋子裏麵去,若是換成過去,聽到了鳳淩軒的聲音,她便是迫不及待的打開門,試圖能跟他說上幾句話,如今的她連話都不想再去說了,隻覺得有無力。
“王妃!”芸憐迅速的從地上起來,拿起臉盆跟在遙煙絮的身後,而一直站在門外的鳳淩軒看著遙煙絮如此淡漠的模樣,心中略有些許的不滿,四年來的習慣如今突然間變了,倒讓他有些不適應起來。
鳳淩軒頓了頓腳步,也不再猶豫跟了上去,這個房間他進過幾次,也就近日的事情,若是過去,他絕對不會踏進這個房間半步。
“準備一下,隨本王進宮見苑妃娘娘!”說完,鳳淩軒不給她任何回答的機會,大步的走出這個房間的門,他知道就算是他留下來聽她說話,她也一定不會拒絕,遙煙絮嘴角的笑容更加的苦澀了。
“芸憐,下去吧!不必伺候本宮了!”遙煙絮淡淡的說道,芸憐猶豫了片刻,便也福了福身離開了這個房間,門被吱呀一聲關了起來,遙煙絮輕手為自己上妝,一身大紅如火一般的豔麗,本該看起來俗氣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卻意外的襯托了她那凝如脂一般的肌膚,依舊未為自己挽上婦人的發髻,輕紗繞纏,對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溫和一笑,便走出了這個房間的門,門口的芸憐聽到聲音,回過身去,目光中帶著些許的驚豔,現在的遙煙絮如同浴火鳳凰一般的美豔。
“奴婢參見王妃!”芸憐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遙煙絮眼角掛著些許的悲哀,帶著淡淡的笑容,越過了芸憐,她知道些許大廳亦或是馬車上已經有人等的不耐煩了,她也不能再逗留過久,那所謂的後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銘王府門口——
鳳淩軒坐在馬車裏麵臉上微有些許的怒火,不過是進個宮,遙煙絮竟是這般的不識好歹,讓他等一個他不愛的女子梳妝自然是不耐煩,若是些許在裏麵梳妝的人換成了遙雪苑,興許他不會再這般的厭煩了。
“見過王爺!讓王爺久等了!”一必往日的囂張,人未到聲先到,本想要怒斥她的鳳淩軒,在那一抹大紅色走進馬車的那一瞬間,從憤怒轉為了驚豔,但鳳淩軒終究還是鳳淩軒,一個女子再美也不會讓他停留過久,遙煙絮苦澀一笑,坐到了離鳳淩軒甚遠的位置上,安靜的看著窗外的一切,銘王府離皇宮路程並不遠,何況他們是以車代步,進到宮裏麵的時間花的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