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異樣的沉默,鎖半雪同樣也是一言不發,兩人似都有心事一般,食之無味的品著這宮中送來的糕點,許久才聽到外頭有人在大喊著姑娘。
“何人如此喧嘩!”鎖半雪麵色嚴肅的站起了身子,她即已吩咐下去若是無事,是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院落,如今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將她的話不放在眼中。
“鎖管家,外頭有個自稱芸憐的姑娘,要見她家小姐!奴婢硬是攔不下來!”那婢女嚇的跪在了地上,遙煙絮這才緩緩的抬起了眸子。
“帶我去見她!”遙煙絮低聲的吩咐道,不曾想過她離開之後芸憐竟然還會惦記著她,也不枉上次她不惜犧牲自己換回她的命,遙煙絮緩緩的站起了身子,走在了鎖半雪的前頭,看不出此時鎖半雪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也無意再去理會。
“是!”那婢女怯聲怯氣的應了聲,便也緊跟在後。
前廳——
芸憐焦急的徘徊著,心中還擔憂著這王爺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直到聽到那腳步聲,這才更是忐忑了起來,生怕這走來的不是遙煙絮,直到看到遙煙絮那傾城的容貌時,這心才真正的放下,眼中的淚再也抑製不住,跑到遙煙絮的麵前,跪在了地上,顫聲的說道:“小姐!奴婢可算是見到您了!”
“芸憐!快起來!這才剛見上麵,怎麼就哭哭啼啼的呀!”遙煙絮趕緊將芸憐扶了起來,眼角掩飾著方才的憔悴,“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這些日子可有回到……漓院去?”
“小姐!這些日子你可受苦了!是王爺告訴奴婢在這裏可以找到小姐!奴婢……沒有回到漓院伺候王爺!”芸憐心知是瞞不過遙煙絮,便也全部托盤而出,“小姐,奴婢會一直守著蘭院,直到小姐回來!”聽完芸憐的笑,遙煙絮自嘲的笑了笑,如此已是下堂之妃,何來的回去之說,況且再過不久,她的姐姐便要成為這銘王府的正妃娘娘,她若是此時再計較,當初便不會向鳳墨天討要了那份聖旨。
“說什麼傻話呢!我既然出來了!便不會再回去,蘭院本就無人伺候,如今更是無主,你還是回到漓院去吧!”遙煙絮自也是為了芸憐考慮,若是在鳳淩軒身邊伺候著,興許在這王府裏麵還能如從前那般站穩腳,不受他人所欺。
“奴婢不!奴婢要為小姐守著蘭院!小姐!王爺馬上要納正妃了!奴婢為小姐感到不值!小姐苦守了四年,竟還比不上一個貌似已殪的苑妃娘娘的薛小姐!”芸憐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憤憤不平說了個通透,倒也舒坦了不少。
“芸憐!王爺看上誰,誰便是銘王妃,哪怕我再傾國傾城,他若是瞧不上,那便貌似無鹽!”遙煙絮淺淺的笑著,這個道理她早該明了,當初就不該對自己的容貌有過大的信心,以為日子長了,他一定會被這張容貌所吸引,四年的苦守證明了她的想法是錯的。
“可是王妃!”芸忪還想要再說什麼,瞧見了遙煙絮麵上的哀愁,便也識相的止住了口,這次來並不是想要讓遙煙絮難過的。
“莫再叫我王妃了!如方才那樣喚我小姐!”遙煙絮苦澀說道,心有多痛唯有她自己知道。
“奴婢記住了!”
“芸忪,我放在蘭院的衣衫若是哪日得空了,替我一批一批的拿回來!”遙煙絮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略帶著期許的對著芸憐說道,隻要芸憐還是這銘王府的婢女,那拿幾件陳舊的衣衫出來,必然不是什麼問題。
“小姐!莫不是琉璃軒虧了小姐,不給小姐做衣裳!奴婢身上還有些積蓄,奴婢給小姐去做幾身衣裳吧!”芸憐倒也是真心為了遙煙絮。
“琉璃軒一切都好,又怎麼會虧待了我!隻是蘭院那些衣裳是我娘親送我的生辰禮物!”遙煙絮並未有任何的隱瞞,她真正想要拿回的也隻是那些衣裳而已,並非那日鳳淩軒手中的那枚扳指,若不是那日鳳淩軒將扳指拿了出來,她大概就快忘了身上還留著鳳墨天贈予她的扳指。
“那奴婢一定盡快將那些衣裳給小姐送過來!奴婢該回去了!”芸憐依依不舍的說道,這才見上麵沒說上幾句話,便要離開了,此次能見到遙煙絮便已是大幸了,如今看到遙煙絮安然無恙,且衣食無憂,心便也安下了不少。
“回去吧!在銘王府,一切都要小心!衣裳之事萬不可以讓他知道!”遙煙絮細聲的囑咐道。
“奴婢得空了,一定再來看望小姐!”芸憐含淚轉過身去,便匆匆離開了琉璃軒,見著了芸憐,遙煙絮這才沒像方才那樣沉重了,轉過身去,也未讓任何人陪伴,也並未回房,而是獨自去到了池塘邊,看著那水中的魚兒自由的遊著,抬頭望向天,雙眸緊閉,嘴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