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軒眉頭緊鎖,似乎對於遙雪所提及的成親一事,有些許想要推脫的想法,但垂眸望去,去瞧見了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倒也沉默的不知如何去回答。
見鳳淩軒半晌不見反應,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終還是晚了,才幾日功夫竟將當初在宮中的誓言拋於腦後,本該如他所言那樣,當是出了宮便應立即成親便是,看著鳳淩軒這般推脫的模樣,怕是已無成親之念了。
“我累了!”許久,遙雪苑這才轉過了身去,不再麵對鳳淩軒,伸手想要觸碰到她,卻也隻在尋一瞬間,他的手僵在了原地,遙雪苑心中所念,他最清楚不過,隻是如今這不想成親的念,卻也意外的控製住了他。
“早些歇著!到用膳時,我再來陪你!”說罷,緩緩的站起了身子,轉過身去,在走出房門之際,看了一眼那依舊躺著不動的遙雪苑,似有愧疚,便也無奈的關了房門。
直到確定鳳淩軒真的已經離開了房間之後,遙雪苑這才轉過身來,眼角劃過一抹清淚,“還是晚了!”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讓人聽得心生一絲心疼。
走出了房門,鳳淩軒輕撫著額頭,倒也不顧及身份的坐在了這鳳淳院門外的階梯之上,目光緊鎖在手中所握的玉扳指之上,這玉扳指於鳳墨天乃是身份的象征,雖與國璽還是有相當大的差別,但必要時也可以代替當今聖上的聖旨,將這活聖旨贈予遙煙絮,鳳淩軒已經明了鳳墨天對遙煙絮安的是什麼心。
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掏出另一枚玉扳指,兩個一模一樣的玉扳指,正是兒時因羨慕鳳墨天有個如此上等的扳指,這才向先帝求來了一模一樣的一個,唯有兩個扳指裏麵的字不一樣,他的裏麵是個軒字,這扳指若是如鳳墨天的作為,當初他便應該贈予遙雪苑,如今這扳指他卻想著要留給另外一個,嘴角揚起一抹陰森的笑容,將兩枚扳指放於腰間,起了身子,朝著蘭院走去。
如他所想的那樣,芸憐果真在蘭院裏麵細心的打掃著,這忠主的婢女承得遙煙絮以命相救,自然是對遙煙絮忠心不二了。
“奴婢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芸憐見鳳淩軒進到了房間,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低身跪下對著鳳淩軒行禮。
“見過她了!可如本王所說,她安然無恙!”鳳淩軒真正想要知道的並非這個,芸憐去見遙煙絮,是在他離開琉璃軒之後,他想要知道的是遙煙絮此時是否……
“回王爺的話!奴婢謝王爺成全奴婢!奴婢見過小姐了!小姐確如王爺所說,安然無恙!”芸憐倒是將嘴給守嚴實了,什麼話都沒有多說,鳳淩軒眉頭微皺,心卻明了,如今的遙煙絮活的如此小心翼翼,芸憐不過是個她救下來的侍婢,想要成為她的心腹,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便好!下去吧!這個院子該封了!明日起,你便來漓院伺候吧!”鳳淩軒的目光看向那個放置遙煙絮衣物的櫃子,上次將她劫來蘭院之時,她身上換下的衣裳便是從那櫃子裏麵尋來的。
“王爺!奴婢甘願日日守在蘭院裏麵!奴婢可以俸祿減半!”芸憐驚的不敢從地上起來,若是離開了蘭院,隻怕遙煙絮交待的事情,便遙遙無期了,那樣便是真的對不起遙煙絮的救命之恩。
“俸祿減半?你倒是個忠主的丫鬟!容本王再想想!先下去吧!”鳳淩軒苦笑的說著,當初芸憐伺候他時,也不見得有如此忠心的模樣,現在到了遙煙絮那兒,似是為其粉身碎骨都心甘情願一般。
“謝王爺!奴婢告退!”芸憐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退出了這個房間,直到房門被關了起來,鳳淩軒這才靠近那個櫃子,打開櫃子,裏麵一件一件琳琅滿目的衣裳,全不是出自銘王府。
琉璃軒——
遙煙絮用完膳,如同無事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穩穩的坐在了桌案上,伸手備下筆墨紙硯,輕沾一滴墨,在那無暇的紙上,寫下秀絹的字跡,嘴角浮著淡淡的笑容,將紙放入了信封裏頭,便轉身趁著四下無人,無聲的離開了琉璃軒。
京城之上,遙煙絮獨身一人,雙目無神的漫走在大街上,“如你所言,我便遵從!”遙煙絮眼角透露著絕望,腳步朝著腦海中的一個地方走去。
琉璃軒內,鎖半雪倒也是好心去瞧瞧遙煙絮,正是因為她今日的太過正常,倒讓她有一絲的憂心,這剛走到房門之外,鎖半雪伸手想要去敲響房門,又猶豫的僵在了半空,左思右想之下,終還是伸手敲了上去,“姑娘!姑娘!”
話音已落,卻終不瞧見裏麵有任何的回應,按理說,午時已過,莫不是正在歇息,鎖半雪想了想,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生怕自己方才敲門的聲音驚到了裏麵正在歇息的遙煙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