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庵——
遙煙絮如庵寺裏麵的其他尼姑一樣,清掃著翠竹庵,慧明師太一臉無奈的看著那安得自在的清掃庵寺的遙煙絮,卻也深知此人塵緣未了,來這翠竹庵不過是為了躲避塵世間的煩惱罷了。
“弟子參見慧明師太!”遙煙絮如今在這翠竹庵裏麵的身份算不上正式的弟子,所以對於慧明師太的稱謂,也隻能也普通參拜者那樣,稱其為師太,遙煙絮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向慧明師太。
“遙姑娘!”慧明師太與遙煙絮相識已有幾日,對遙煙絮的過去雖是一無所知,卻知道這個女子身後有自己的苦,“這庵裏麵可過的習慣!”慧明頗為友善的問道。
“過得習慣!弟子已經想清楚了!弟子還是那句話,請師太成全!”遙煙絮淺笑著跪在了慧明的麵前,這幾日下來,慧明不曾提及過這出家一事,但每每見到了遙煙絮,她總會跪在她的麵前,請求落發一事。
慧明無奈的搖了搖頭,“遙姑娘!貧尼留你,並非是想聽你這一時之氣所下的決定!”慧明倒也是慧眼看人,這一眼便看出了遙煙絮為何出家的原因,也是打著猜忌的心思說道,遙煙絮麵色一沉,心中也是一抹苦酸。
“弟子明白師太話中道理!如今弟子心意已決!”
“莫說什麼心意已決的話!”東方淵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遙煙絮的身後,身子微微一顫,猛的回過了頭去,隻見東方淵一臉厲色,連隨手的折扇也一並收於腰間,拋去了以往的嫵媚模樣,快步上前,走到遙煙絮的身邊,對著慧明師太淺笑著說道:“弟子拜見慧明師太!”
“遙姑娘,如今已有人來尋你,那貧尼便不打擾兩位了!”慧明轉身朝著他處走去,獨留東方淵與遙煙絮,尷尬的沉默著。
“你倒是給我交待清楚,明說不讓我管你的事情,可如今卻到這庵寺裏麵來過日子,你要做何解釋!”東方淵氣惱的說道,正如他所言的那樣,遙煙絮書信裏麵交待了自己一定會好好想清楚,如今這竟然想到了出家一事上麵,倒著實的讓他感到憤怒。
“庵寺又有何不好,長伴清燈古佛,誦經佑我天朝,有何錯?”遙煙絮心虛的轉過了身去。
“你倒是心懷宏圖!”東方淵略帶諷刺的譏笑道,“誦經佑我天朝?你倒是說說,這幾日下來,你誦得哪些經?”
明知東方淵故意為難她,遙煙絮倒也隻是不支聲的站在一邊,任由東方淵發泄他心中的怒火,“怎麼不說呀!不是說得似是要為這天朝獻身一般!”
“我!”遙煙絮倒也被說得語塞了起來,這來出家一事,本就是為了了卻凡塵之事,如今被東方淵這麼一說,倒顯得她似是在逃避些什麼。
“怎麼說不出來了!遙煙絮,你那前相公再過些日子便要成親了!你卻躲在這深山老林裏麵,甘願做那縮頭龜!”話音剛落,遙煙絮眸色已是低沉了起來,鳳淩軒與遙雪苑成親是必然的,不知為何聽到他們兩人好事近了的時候,卻依舊還是會感到心疼。
“是該成親了!”沉默了許久,遙煙絮低聲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似是什麼被打破了一般,倒顯得有些頹廢。
“遙煙絮!既然不肯忘,那便去把他搶回來!”東方淵說這話的時候,心也跟著緊了緊,這話一出口,哪怕是再後悔也無法挽回了,是他心甘情願的將遙煙絮讓了出去,可遙煙絮聽這話,回應的也隻是一抹苦笑,似是對這搶一詞來說,有些許的無奈,這樁四年的婚事本就是她搶來的,如今她遭了報應,才將他還了回去,又有何資格去搶。
“罷了!不爭不搶了!屆時你代我送上一份大禮即可!你既然已經尋到這裏了!那麼他的人也會尋到這裏!可否幫我一個忙!”遙煙絮倒也似是灑脫了一般,透露她淡淡哀傷的眸色,東方淵看到了不甘,看得他也產生了心疼。
“不讓他尋到這兒!”東方淵倒也是個知心的人,他懂得如何去讀懂別人的心,透過別人的眸色,況且遙煙絮將所有的事情都寫在了臉上,哪怕是個不懂讀心的人,也能夠看得出來她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
“這事兒,我會去做!可那份大禮,你打算送什麼?送對鴛鴦枕!這倒也是一些姑娘家愛送的東西!”東方淵似是很了解姑娘家心思的一般,自豪的說道,殊不知從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尷尬,倒也出此話來緩和氣氛。
“還熟知人家姑娘家會送什麼了!這鴛鴦枕,我倒是送不起!如今我身在佛門,這送子觀音,我還是送得了的!”送子觀音,這四年來她不曾懷上一個子嗣,隻因鳳淩軒不曾碰過她,這幾日僥幸她喝了藥,否則這腹中會懷上的,隻怕也會被人認為是個野種。
“送子觀音!倒是忘了此番我來尋你的目的了!這佛門就算是你想呆,我也不會再讓你呆下去!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浪費在這佛門清淨地裏頭!”東方淵打量著遙煙絮這一身的素服,和那本該披散於肩頭的三千青絲,如今也被包裹在了那帽子裏麵,一邊還不禁的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