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淩軒伸去奪東方淵手中的湯碗,卻不想東方淵將那湯碗護在懷中,一掌劈向了鳳淩軒,來不及抵擋,鳳淩軒硬生生的承受下來,僥幸那一掌隻用了六成力,嘴角亦是溢出了鮮血來,東方淵的眼眸至始至終都不曾看過鳳淩軒一眼,以往的嫵媚在他的身上也全然不見,隻見東方淵溫柔的將那碗已經磨成汁水的雪蓮,小心的灌入遙煙絮的口中。
許久,遙煙絮這才慢慢的咽下去,東方淵麵露欣慰的笑容,至少還能將雪蓮吃下去,表示已無性命之憂,雪蓮下腹必然讓她能夠更多的恢複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子,鳳淩軒認得那個白玉瓶子。
“你要做什麼!”鳳淩軒伸手阻止了東方淵想要褪卻遙煙絮裏衣的動作。
“做什麼?再不上藥,她這身子就是毀了!”東方淵低聲的歎道,心中深藏著愧疚,若非因為他,遙煙絮又豈會被亦玉抓去,受此等苦痛。
“本王來!”鳳淩軒伸手拿過東方淵手中的瓶子。
“你是她的什麼人?”沒想過東方淵會說出這句話來,卻讓鳳淩軒手中一頓,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下去,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既非她的相公,又非大夫,他又以何種身份為她上藥。
“那你呢!若不是你,亦玉又豈會來尋絮兒!”鳳淩軒一把將東方淵推出了門外,東方淵早已被心中的自責殺了千遍萬遍,但這千遍萬遍終究換不回遙煙絮的完好如初。
門外的斯音還在等待著東方淵救治,七個白衣公子見東方淵從裏麵出來了,大膽上前,齊聲道:“求主子饒了斯音的命!”東方淵這才想起來門外還有個斯音生死未明,伸手為他把上一脈,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提起內力,為他療傷。
屋子裏麵——
鳳淩軒褪盡了遙煙絮的衣裳,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極深極深,第一條似乎都用盡了全力在打,亦玉當真是對她恨到了極點,連噬命鞭都用上了,鳳淩軒心隱隱作痛,小心的為遙煙絮上藥,每抹過一處,他似也會感到相同的疼一般。
“絮兒!”鳳淩軒不曾這般親昵的稱呼過她,永遠都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為她穿好了衣裳,將她打橫抱起,想要將她帶回到銘王府中,這才一開門,便看到了東方淵立在門口。
“她傷口未愈,上山下山必然會加重她的傷勢!”東方淵好意的提醒道,原來他該是一把奪過她才是,但一看到她的傷口,便再沒有理由奪她了,經東方淵提醒之下,鳳淩軒甚是猶豫,畢竟這後山可不比銘王府。
“罷了!本王暫且將她留在後山!明日本王便會讓芸憐上山!”說罷,鳳淩軒抱進了屋子裏麵,安放好她,眸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便也轉身離開了藥廬,他要盡快查清楚到底是何要將亦玉引下山來,若非有人刻意傳去消息,以她宮中之事,應不會如此空閑。
鳳淩軒以最快的事情趕回了漓院,院子裏麵除了幾個守門的侍衛以外,再無他人,書房更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就連遙雪苑與不例外,鳳淩軒一進門便對著這空無一人的房間怒吼道:“出來!”
“主子!”四個黑衣人如往昔一般,驚恐的垂著頭,不難看出此時鳳淩軒怒火衝天,卻不知是何事惹自家主子生氣了。
“亦玉下山一事,為何沒有稟報!”鳳淩軒眸色冰冷。
“屬下知罪!”四人齊聲道,對著鳳淩軒磕下一記響頭。
“是何人將她引下山!”無心去治他四人的罪,平複了心中的怒火,低聲的問道,他要找那個想要遙煙絮死的人,明知東方淵下山所為何人,卻依舊還是將消息散播了出去,所指若非遙煙絮,他便再也想不到其他人,想到這裏,鳳淩軒便感到一絲的煩躁。
“是一個女子!屬下等都不曾見過她的容貌!”話音剛落,鳳淩軒的眼眸緊了緊,女子所為與遙煙絮又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借他人的手要了她的命,倒是不難看出是東方淵的紅塵豔福所連累了遙煙絮。
“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鳳淩軒細細的想著這四年來,遙煙絮可曾招惹過的人,雖厭惡她的人極多,但終究都是些王相夫人,又豈會想到借刀殺人這一招,鳳淩軒不由對遙煙絮的安危又徒添了一份困擾。
一夜,鳳淩軒未眠,站在這書房桌案前,思前想後的回憶著每一個與遙煙絮的所怨恨的人,與東方淵有過曖昧的女人。
同樣,這一夜鳳墨天亦是未眠,苦坐在正陽宮中,為遙煙絮的生死牽掛著心,自責深深的鑲嵌在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