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宛一夜,夢中朝雨,幽影叢生。清晨醒來,穿衣臥於窗邊榻上。窗外,正下著絲絲密密的小雨。綠肥紅瘦了幾家?似乎習慣安於平淡。品著乏味的時光美酒。懶散地生活。
咯。腳落地的聲音。
嘴角挑出笑意。攏衣半躺。
“司夜,怎麼親自來了?”
“小姐的耳力似乎沒什麼退步過。”司夜輕輕關上門,還不忘恭維我。
“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在信中說。”抬頭示意他坐下。
“小姐惹了冥獄宮的人,你說我能不趕來嗎?”他搖搖頭。
“他是個忠心的人。”我看著院中那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逝,說道:“做殺手,太可惜了。”
“但對冥獄宮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又如何?”我看著司夜說。
“唉……”他歎了口氣,說:“那小姐要注意安全,怕是那邊不想這麼容易放手。”
“放心,你還不相信我的身手嗎?好歹我們也算是師姐弟。”
“是師兄妹。”他一臉堅持。
我撲哧一笑,對於這點他總是莫名堅持。當初風雲長老的確是先收他為徒,可是我的武功卻在他之上,司夜不服氣,欲和我比試,結果輸於我。但對於這稱呼,他還是耿耿於懷。
“司夜,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已數不清要求他多少次了。
“不行,小姐就是小姐。”他一如既往地拒絕。
愚忠。我暗歎。
“你說,我將影穀交與你可好?”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什麼!萬萬不可!”司夜站起,大驚失色。
“坐下。”淡淡命令道,我話題一轉:“跟我說說近來暗部的行動。”
他稍呼了口氣,將近來的一些行動娓娓道來。
聆聽著。忽然覺得有些累。看來辦完這件事,該好好休息了。
“小姐……小姐……”回神,司夜正用擔憂的眼神望著我。
“沒事,可能剛來日宛還不習慣。”我要他放心。
“昨日,有人潛入麒麟山莊。”微點頭,他正色說。
“哦?為了《千章經》?難怪……”我沉吟。
“小姐還是要小心蕭澗。”
“昨日見了一麵,確實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心思一轉,問道:“你覺得上官劭遊如何?”
微一沉思,司夜望著我說道:“是個深居簡出的人,我們對他了解的很少,不過,能以一己之力還能有如今日宛的繁華,應該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是嗎?”有絲疑惑。昨日那風聆軒確有微弱的呼吸聲,是上官劭遊嗎?
院中有些響動,仆役都已起了。
“小姐,我先離開了,萬事小心。”司夜囑咐著。
“去吧,你也小心。”我應著。
房中瞬時平靜。
“小姐,你起了嗎?”聽聲音,是紫離。
“進來。”
紫離捧著熱水進來,我下意識地皺眉。
“聽張管事說小姐不想找個丫鬟,那怎麼行呢?”他嘮叨著。
“紫離,你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我打趣道:“這些事,隨便找個人來做就行了。”
“我不放心。”他將水放下,遞給我斤布。
“想不到嫁了個恣情,沒帶著恣意,倒多了個你。”我苦笑。
“小姐你啊,有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他拿著另一塊斤布幫我擦著臉。
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臉一偏,他的手就尷尬地懸著。
“我自己來,你去準備一下,叫上絕。我們到鋪子裏看看。”
收回手,他略顯失望的退了出去。
低頭,將水潑於臉上。朦朧。
剪不斷,越理還亂的,隻不過,一個情字。
位於日宛城仁華大街的鋪子,原本是麒麟山莊的產業,做的是茶館的生意。但這日宛城裏茶館多如牛毛,漸漸就入不敷出,蕭澗索性想轉手賣掉,而此時,我需要的正是這樣的鋪子,和,這樣的時機,順水推舟,便出高價將這裏買下。
這裏,值這個價。
站在門口,看店裏進進出出,都在忙碌著。
“小姐,你來啦!”張管事走了出來。
我抬頭說道:“缺個牌匾。”
“小姐你要親自題字嗎?”
我笑道:“當然得找個在日宛最有聲望的人了。”
至於那人選……
店裏的,還是和日宛整個粗獷的相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