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白紫菱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殷切的眼神看著手術室上麵的燈光,她的心焦急不已。
手術一直持續到深夜,躺在手術台上的王鐵棍意識似有似無,冥冥之中,似乎身體變得輕盈,又似乎這具身軀已經不屬於他,刺眼的燈光,冰涼的手術刀還有醫生不時冒出的話語,這一切王鐵棍都能感受到,可偏偏感覺不到疼痛,那唯一可以證明自己還活著的疼痛感。
“我死了嗎?我還活著嗎?”王鐵棍心中喃喃自語,眼皮實在太過沉重,他根本睜不開,隻能靠著僅存的一絲意識感受著那略顯冰冷的世界。
“鐵棍,你不能死,你要堅持住!我在等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就在那一絲意識將要逝去之際,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一切進入到王鐵棍的意識之中,他慢慢的倒下,而這個聲音卻猶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響起,王鐵棍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隨著那個聲音漸漸爬了起來。
“心跳回來了!葉醫生,這人又活過來了!”手術間內一個護士驚喜的叫道,旁邊儀器上本來已經平行的直線突然變成了跳動的曲線,心跳逐漸平穩下來。
“繼續手術!”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猶如機器一般冷的沒有溫度,可王鐵棍卻聽到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手術台上又繼續忙碌起來,王鐵棍腦海中不斷浮現起他倒下最後一刻白紫菱那梨花帶雨的麵龐,他的心開始疼痛,他想伸出手擦拭那掉落的眼淚,可不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抬起手臂。
王鐵棍用力的堅持,不斷的嚐試,就是憑著這樣一股子信念,他一直堅持到了手術結束,突然間王鐵棍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疼痛,痛的他使勁兒皺著眉頭。
這種疼痛非但沒有讓王鐵棍難受,反而讓他十分開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真的又活過來了,這樣的事實讓王鐵棍終於安下心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媚的陽光照進病房,照在王鐵棍身上,似乎是感受到陽光的溫暖,王鐵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一束亮光映入眼簾,在黑暗中不知呆了多久,王鐵棍反而不適應如此的光明,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四周。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雪白的牆壁,整潔的擺放,環境相對更加舒適,病房的窗台上放著幾盆植物,為這間病房增添了一絲生氣。
王鐵棍試著想要活動雙手,就在這時他現自己的一隻手正被人緊緊的握著,王鐵棍轉頭看去,隻見白紫菱正躺在病床邊沉睡,眉宇微微皺在一起,即使在睡夢中似乎也沒有睡好,仿佛正在經曆著一場噩夢般。
看著白紫菱這幅睡顏,王鐵棍一陣心疼,他輕輕側過身來,伸手撥弄著白紫菱那略顯淩亂的秀,不自覺的想要撫平那皺起的眉頭。
“鐵棍!鐵棍……”白紫菱突然驚叫一聲,用力的抓住王鐵棍的手,好像生怕他消失不見似得。
王鐵棍看向白紫菱,現她並沒有醒過來,這一聲驚叫大概隻是夢中的呼喊,白紫菱眉頭皺的更深了,眼角慢慢流出淚水。
“乖!不要哭,我會好好的一直陪在你身邊!”王鐵棍低聲自語道,伸出手擦拭著白紫菱臉上的淚痕,寬厚的手掌輕輕摩挲著那白皙的麵龐。
或許是王鐵棍的這個動作讓白紫菱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雙手也不再用力緊拽,安然而平靜的睡了過去。
直到臨近中午,白紫菱才醒了過來,當她睜開眼睛時,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王鐵棍那壞壞的笑臉,雖然滿是傷痕,可在白紫菱眼中,此刻充滿生氣的王鐵棍就是老爺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白紫菱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恩,王鐵棍那久違的笑容頓時化解了白紫菱內心所有的不安和恐懼。
“嗚嗚嗚……”白紫菱突然之間哭了起來,越哭越凶,隨後幹脆無所顧忌的放聲大哭,好像要將內心壓抑許久的情感完全釋放一般。
“誒,媳婦兒,你怎麼了?哭什麼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王鐵棍頓時慌了,一邊給白紫菱擦拭淚水一邊著急的道。
“嗚嗚嗚……”白紫菱不管不顧依舊哭著,哭的眼睛通紅一片,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憔悴滄桑了許多。
“哎呦喂!這什麼情況啊?哭的我莫名其妙啊!這……這該怎麼辦?”王鐵棍被白紫菱突然的哭聲給弄的六神無主,一臉心疼的輕撫著白紫菱的麵龐,一個不心就扯動了腹部的傷口。
“啊!疼……疼死我了!”王鐵棍皺著眉頭驚叫一聲。
聞言,白紫菱一下子止住了哭聲,急忙低頭看向王鐵棍腹上的傷口,眼見繃帶漸漸被鮮血染紅,白紫菱頓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