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拉小人兒這裏,還會手舞足蹈的!”
“給我給我!我來!”
一旁傳來嬉笑聲,三個小家夥正在翻看新到手的小玩意,滿臉燦爛笑容,頭挨著頭嘀嘀咕咕,忽而又哄堂大笑。李沐晨突然有些後悔,不應該這麼快就把紅寶石脫手。若是到了省城的珠寶鋪子,是不是會更安全一些?
可是這樣一來,自家在路上的食宿就很有問題了。畢竟原本家裏就沒幾個錢……
輕歎一口氣,李沐晨悶頭收拾客人送來的糕點土儀。如今隻盼爹爹和大哥找到的商隊實力足夠雄厚,護得她們一家周全才好。
下午,縣衙果然派人送來了路引,那衙役還客氣地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話裏話外的意思,透露出他家大人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張氏鬆了一口氣,滿臉諂媚地恭喜縣令大人心想事成。
衙役接過李沐晨偷偷塞給他的賞銀,心滿意足地離開。
五月初一,宜出行,訪友,喬遷。
一大早,收拾妥當的一家七口,拖著大包小包上了一輛寬大的馬車,趕赴城門,與整裝待發的商隊彙合。駐足城門口的還有幾戶縣城居民,他們或是探親訪友,或是拜師求學的,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套交情,看到這壯觀的一家子出現在隊伍行列中,不由嚇了一跳。
其中有一位高姓青年,十分熱情地與他們打招呼,得知李家二郎還是位學子,更是高興,直說自己是高家村的學生,叫高子健,也是打算到省城求學的,便與李沐晨搭上話了。
第一天傍晚,這個足有四五十人之眾的商隊在榮縣轄下的一個村子附近落腳,高子健拉上李沐晨,與三五個年輕人一起,跟附近看管田地的村民攀談上了,還討來幾個地瓜,煨在火堆下的土層中。幾人說說笑笑的,甚是投緣,待一陣清甜的焦香味飄出,高子健自告奮勇地扒開土灰,將烤得外焦裏嫩的地瓜分與李家的兩個小家夥。
看著兩個孩子手捧地瓜,燙得從一隻手換到另一隻手,不住的跳腳,鼓著嘴不斷吹氣,卻硬是舍不得扔了那熱乎乎的元凶,眾人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第二日,高子健主動找上李沐晨,邀請他到自己與人合租的馬車上敘話,張氏猶疑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總歸是在路上,又有這麼多人跟著,應該不會出事。再說了,大部分錢財都在自己和孩子他爹身上,隻要他們兩個不胡亂走動,不亂吃別人給的東西,跟緊商隊請來的鏢師,有啥好怕的!
到了傍晚,行至一處山穀,地勢還算平坦開闊,領隊決定夜宿在此。眾人提高了警惕,男人們把車子圈在一起,安排人手看好車馬,輪崗值夜。
張氏抱著五郎,聽著車外蟲鳴和微風拂過的沙沙聲,心慌慌的,一整個晚上都不敢躺下睡著,隻靠著車壁眯了會眼。
次日,看著妻子眼下兩圈青黑,李大叔直笑她杞人憂天,自個兒折騰自己。張氏黑著臉,暗罵自己男人缺心眼。
“娘,不會有事的!林鏢頭常走這條道,很是安全!”李沐晨跟著新認識的朋友,與鏢師們套上話了,知道一些路況,特地來寬慰她。
張氏點點頭,心裏仍然沒底,還是不敢離開自家坐的馬車。
如是又過了兩天,都是在野外露宿,別說打劫的,連稍微凶猛些的動物,諸如山貓野豬什麼的,都沒叫他們遇上。倒是偶遇行走在山林間的幾位獵戶和樵夫,在攀談中得知這附近並未出現過山匪路霸,山民生活安定富足,平日裏也時常出來走動,眾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距離省城寧州,已不足一日路程。隻要在太陽落山前車隊能趕到太平鎮上休整,隔日一大早起來趕路,下晌就可以抵達目的地。
張氏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緩緩落下。
誰知,剛過正午,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一輛載滿貨品的車子,不知為何突然傾斜,捆紮在車上的一袋袋貨物壓得車子嘎吱嘎吱作響,驚得坐在車轅上的車夫和鏢師立即跳下車,大聲呼喚同伴們過來幫忙。
車隊停了下來。
就在大家頂著烈日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變故突生。
誰也不會想到,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劫道!而且還是在靠近太平鎮,守城的軍士隻需一個時辰,就可以快馬趕至的這樣一個敏感地區!
“狐仙大人!狐仙大人!”
睡得正酣,耳邊突然響起不和諧的聲音,狐狸頗為不滿地動了動耳朵,翻個身,一爪子搭在綿綿軟軟的地方,繼續睡。
“狐仙大人啊!你不要你的修為了?你不想恢複你的神力了?!”那怪裏怪氣的聲音鍥而不舍地繼續騷擾。
狐狸眯開一條眼縫,隻看到身邊躺著如挺屍般的女人,別無他物。
他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抻著懶腰,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
“誰啊?土地還是山神?還是院子裏的花妖草精?”
“我是山神!不是花妖草精!”山神淚流滿麵地控訴,“你的養父母快死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睡大覺!”那可是他的地盤啊!他的地盤上死傷慘重的話,會被天帝責罰,減掉好多好多年的修為!今年他還打算爭取贏得仙界百年無重大責任事故獎獎金呢!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