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李少白滿臉驚詫,這才想起剛才一直忽略的問題。
……剛才她舔他,是在為他療傷?
這什麼道理?他知道有的人被蚊子叮咬了,會舔舐紅腫的皮膚,讓皮膚不那麼癢。難道桃麗絲的唾液還有止血的功能?
李少白下意識地翻開衣服看了看手臂和肚子,真的是光滑潔白,連受過傷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看來,不但可以止血,還有讓傷口複原如初的神奇功效。
他抬眸,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胡思亂想什麼呢!”桃麗絲伸手撥弄他的發旋,揉亂一頭烏發,不顧他的掙紮反抗,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快步朝山下走去。
“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李少白憋得滿臉通紅,完好的左手拍打著桃麗絲的肩膀。
“等你走到山腳下,太陽都下山了。”桃麗絲不屑地撇撇嘴,“我租了一輛牛車,現在大概快到了,萬一那人看不到我,又將車拉走怎麼辦?就算你想我一路將你抱進城,我還不樂意呢!”他現在的身體可比狐狸重多了!說著,加快了步伐,連跑帶跳的,普通人要走一個時辰的路程,她隻用了不到一刻鍾就站到了村道上。
沒有看到牛車的影子。
桃麗絲默了默,估算一下牛的速度,隻好認命地沿著村道往前走,果然在半道上截住了牛車。
輕手輕腳地將少年平放在車上,將包袱和水囊擱在車頭,那四隻野獸隻是隨手扔在車轅架上,桃麗絲跳上車,躺在少年身邊,從包袱裏扯出一件衣服,蓋在頭上遮太陽,吩咐趕車的農夫將他們載到最近的城鎮。
李少白瞪著眼,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穹,太陽明晃晃的掛在半空中,意識到現在還是桃麗絲的睡眠時間,便也不吭聲,隻以手覆在額上,開始想事情。
那幾隻豺靠上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發覺,說明他不但靈力衰退,就連嗅覺和聽覺也出現了問題。就算當時他思想開小差,因著桃麗絲的際遇而遙想著不切實際的事情,做著所謂的白日夢,可也不會差勁到被咬了才反應過來啊?好歹他也是位列仙班的仙人!再不濟,也是一隻帶著靈氣的妖狐!從他遭受襲擊以後的反擊可以看出,即便是重傷之下,要殺死那幾隻豺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身上的靈力就消耗掉了大半,竟連為自己療傷都做不到?
秀氣的眉峰皺起,李少白苦著一張臉,思前想後的,最後把一切因由都歸到了那兩隻花妖身上。指不定就是花妖的花粉熏壞了他的鼻子!還有那幅奇怪的畫,靈氣充沛得很,肯定是將自己的靈力也吸走了!
低聲咒罵了幾句,偏過頭望望桃麗絲,便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衣服扯了一半過來,遮在臉上擋陽光。
感受著身邊隱隱散發出來的冷氣,李少白心下安定,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沒有受傷的左手下意識地拽著桃麗絲的袖子。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昏黃的燭火映著頭頂上的紗帳,一片澄黃。
李少白呆了呆,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掙紮著坐起來,卻又全身無力,頭暈眼花。
“別亂動,醫生說你體內還有淤血,右手暫時不能使用,得養上一段時間。”桃麗絲撩開帳子,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一片滾燙。
她輕歎一口氣,“你發燒了。”
李少白隻覺得她的手冷得象冰,卻又該死的舒服。剛想蹭一蹭,她卻縮回手,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又轉回來,手裏端著一個白瓷大碗,冒著騰騰熱氣,飄著濃濃的藥味。她騰出一隻手輕鬆地半抱著扶起少年,喂他喝藥。
李少白隻喝了一口,就嫌棄地別過臉,吐著舌頭,不肯再喝第二口。
……擦!這藥怎麼這麼苦!哪個庸醫開的!
救人無數的中草藥被生平第一次喝藥的狐仙大人嫌棄了。
“乖乖喝藥。”桃麗絲看他不配合,板著臉威脅。
李少白皺著鼻子,一臉嫌惡。“苦。”
“苦也得喝,不喝就灌。”桃麗絲毫不妥協。
李少白惱怒地瞪著她,緊抿著唇。
桃麗絲出其不意地,突然抱住他的腦袋,強硬地掰開他的嘴,不顧某隻的掙紮反抗,將滿滿一碗藥湯都灌了下去。
居然被強迫了!
李少白氣得全身發抖,扯過被單蒙著頭,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心裏涼撥涼撥的,一片淒苦。活了幾千年,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桃麗絲煩躁的抓抓頭,不知要如何對待這別扭的靈獸。
醫生說至少要讓他臥床休息三天,湯藥得按時喝,三天後還要複診,屆時視情況再另外開藥。這麼一耽擱,估計沒個十天八天的是上不了路了。
這麼長的時間,怎麼打發?這裏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
她鬱悶的找來店小二要了熱水,又把少年從被子裏捉出來泡澡,順便也讓自己徹底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