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天而降的作村婦打扮的女子,還大喇喇直呼“狐狸”,白牡丹以為對方說的是自己,心中甚是不喜,將受到驚嚇的次子幺女護在身後,低斥一聲:“大膽!本夫人的宅院豈是爾等無知婦人可以擅闖的!翡紅翠綠,還不快將人拿下!”
“是!”一直在水榭中侍候主人的兩個丫鬟身形一動,已是晃到桃麗絲跟前,伸手張成爪,朝她肩頭抓去。
桃麗絲又豈是吃素的,一驚過後,與那兩隻不知什麼玩意變成人形的丫鬟打了起來。
看著糾纏做一團的三人,速度迅疾得隻剩下一個個殘影,李少白揉揉因飲酒而熏紅的臉頰,嘴唇微動,嘀咕了一句什麼,複又坐下,自斟一杯葡萄美酒飲下不提。
白牡丹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心頭火氣更甚,暗罵一句“死狐狸”,卻又驚覺這下是連自己也罵了進去,趕緊住嘴不提,依舊好聲好氣地與這位油鹽不進的公子商議著自家孩子的修行計劃。
她這次請人上門,主要是為了次子白靈。
那天兩個孩子回家,七嘴八舌地將在城郊的見聞說了一通,讓她心驚不已,又暗暗心動,特別是當她看到那對新鮮拔下的象牙,更是心花怒放,當晚就帶著白靈出門暗訪,意外地看到了那座小院中的大鯢和貓妖,惹得她心癢難耐。想著好幾十年沒遇上過像樣的妖精了,自己的地盤上有妖族蒞臨,她是不是該表示一番什麼的,於是第二天就背著夫君下了請帖,還很好心地附上一小簇白狐毛,表明自己的身份。卻讓可憐的白靈淚眼汪汪地哭了一天,抱著自己的大尾巴躲在房間裏不肯出門。(白狐毛是從兒子身上拔的,因為她舍不得自己的毛……)
長子孫影文知道母親的打算之後,支支吾吾地將更早些日子發生在麗水山莊的醃臢事說了一些。
“什麼?那個死鬼莫靖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白牡丹當場發作,差點沒跑到太守府上將那黑心肝的莫家大少爺揪出來暴打一頓,讓他也嚐嚐被人爆菊花的滋味!
莫太守作為一方守軍之長,與行使行政大權的孫知府很有些不對付,莫家的臭小子找自家兒子的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隻是這次做得也太過分了些,居然在自家地盤上淫樂禍害未出閣女子!那可是損陰德的事情啊!即便不是自家人幹的,可也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到時候閻王爺算賬也隻會算到她頭上!誰叫她濫用妖力,將自己名下產業全都蹭上了狐狸味呢?
白牡丹泄憤地摔了一套薄胎描金彩繪白瓷茶具,罵道:“明兒我就找幾隻身強體健的獒犬來,圈圈叉叉了他!這種禽獸不如的人,叫狗上了都是委屈了狗!”
孫影文抖了抖,硬著頭皮上前勸撫。
“母親請勿擔心,孩兒已經做了一番安排,諒他們也不敢將這事鬧出去,弄得大家都沒臉。”
“照我說的做,沒臉的是他不是我們!你就是心腸軟和!見不得別人不好!”白牡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差點沒將手指頭戳到他腦門上。
孫影文擦擦額頭的汗——別看他人前風光,在強勢的母親麵前,他就是一小蝦米——好說歹說才勸消了她找狗輪叉莫靖的念頭,隻說自己已將事情擺平,趁亂消除了當事人的記憶,至於那女子的前途,日後待她出嫁的時候添置些嫁妝,將她那倒黴相公的記憶稍微動點手腳,再在元帕上灑些雞血就可以了。反正那顏姑娘是打著勾搭自己的主意來的,他也很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