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不遠處屋頂上端坐著的身影,狐仙大人不屑地撇撇嘴。
——說別妖是畜生,你自己不也是麼。
他站起來,幾個縱躍,朝城南飛去。身後的影子飛速跟上。
待到了城牆前,狐仙大人站定,轉身,衝緊跟其後的某隻笑笑,身形一晃,竟是穿牆而過!
來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穿牆術!他居然會穿牆術!!!這城牆底部可有將近兩丈的厚度!
那影子當下不敢再耽擱,縱身一躍,幾下竄上高牆,翻出了城外。
正在城牆上巡邏的兩名士兵隻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幽靈般地晃了過去!
“誰?誰在那裏!”
士兵甲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地嗬斥一聲,手握兵刃快速上前查看。
士兵乙揉揉眼睛,嘀咕道:“老兄,看花眼了吧?是城牆上的幡旗被風吹動。哪可能有人爬得上來!”
“……也對哦。這麼高的地方……”
身後的聲音隨風遠逝,白牡丹嘖了一聲,幾個跳躍就竄進了林子裏。隻是,此時卻哪裏還看得到剛才的人影!
它停下腳步,在原地定定地感知了一會,朝西南方向追去。
“我還以為你迷路了。”
奔出三五裏地,一道清冽的聲音讓它止步,它抖抖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茸毛,緩步往山上走去。
將近山頂,才又看到那白衣飄飄的翩翩俊公子,遺世而獨立,正斜靠在一株月華樹下,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裏的一株月華花。
白衣,白褲,一頭潑墨般的秀發隻用一根月白色的絲帶束著,迎風拂動,纖手掂著一株盛放到極致的月華花,粉白的花瓣帶著淺淺的藍,吐露著嫩黃的蕊,更襯得那張白皙的臉瑩潤如月,多了幾分仙氣,少了一分活人的氣息。
——她居然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也就是說,剛才在城外林子裏的時候,對方是有意釋放靈氣,將自己引了過來。
白牡丹站定,微微眯起狐狸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狐仙大人稍稍側轉臉,斜睨它一眼,忽而一笑,頓時光華萬丈,宇宙萬物驟然失色,就連斜掛在天際的月船,也變得暗淡無彩,羞澀地躲到薄紗般的雲層之後。
白牡丹恍惚了好一會,才被對方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醒。
“說罷,找我何事。”
狐仙大人學著白牡丹的樣子蹲坐在地上,一手搓揉著月華花的花瓣,零落成泥,嘴裏還叼著空落落的花枝,痞氣十足,一身白衣被他弄得皺巴巴的,簡直是毫無形象可言,與剛才那謫仙般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裏,根本就無法想象這會是同一個人!
白牡丹咽咽口水,抬爪指著他,直言不諱道:“公狐狸精!”——尼瑪!剛才居然對自己用了媚術!
狐仙大人嗤了聲,揉揉它的腦袋。“可惜我現在對母狐狸不感興趣。”
白牡丹怒,一爪子印在對方那白得刺眼的衣服上,呲呲牙,道:“本夫人現在有相好的,就不勞您老惦記了!”看對方道行比自己高,也不知比自己老了多少歲!就算他求歡,自己還不一定看得上眼呢!
白牡丹驕傲地一昂脖子,不屑地從鼻孔裏噴出兩股氣。
“既如此,那我走了。你自便。”
狐仙大人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笑吟吟地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