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瞧出了玉郎的疑惑,卻沒有替他解惑的打算,她掩嘴一笑,從他手中將詹吏的委任狀收了回來,單手扶腰。
“你離開長安都快一個月了,要等你回去,薛太後怕是要急死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玉郎疑惑的看著白鴿,在長安,姑母應該處處受限才對,為何突然一下子就幫自己解決了榆林的窘境?有了這封委任狀,此時殺了陳台國都行啊!根本不需要再騙他帶自己上長安了!
白鴿看著玉郎,這小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她另一隻手扶著額頭:“太後叫你來榆林,是為了什麼?”
玉郎頓了頓:“救齊蓼,殺平王……”
白鴿點點頭:“你早些怎麼幹了,我也早就來了,就是因為長安遲遲沒有接到平王已死的消息,我才趕來幫你走出迷霧。”
“……我本是想等平王調兵趕赴長安時再殺他,我接手精兵後回到長安救出姑母。姑母在長安到底得到什麼人的幫助了?”
玉郎的打算不無道理,可誰又能想到,在長安皇宮中,隻有白鴿相伴的薛太後,突然又能和關家相互抗衡了。玉郎此時的疑惑,就是姑母到底用了什麼辦法,或是得到了什麼人的相助?
“等你回了長安,自然就清楚了,現在你先回到城中去將陳台國殺了,帶著公主回長安就行了,我還得在這兒幫詹吏接手太原防線。”
“平王一死,太原軍可不會就怎麼輕易的接納他。”玉郎指了指不遠處等候在城門外的詹吏,就是那個人幫助的佘乙幾來追殺自己,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啊“若覺得辛苦,也早些回長安。”玉郎摘下麵具,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東西了“對了,你可聽說過‘十煞’的名號?”
玉郎剛準備回城,忽然記起來,那些十煞的人提到過也要去長安,那可是天子腳下,一般的武林人士沒有達官貴族幫忙,可不敢貿然進去,即便十煞各個武藝高強,恐怕也難敵大內侍衛們的人海攻勢。那麼,是誰‘邀請’他們去長安的呢?
白鴿被他怎麼一問,楞了一下:“你遇見‘十煞’了?”
“他們剛走,在城中投放了不少毒物。臨走時好像是說要去長安?”
白鴿抿著嘴:“他們的確就在長安,你還記得在齊索帶兵來時,關家有個人不見了嗎?”
玉郎仔細回想後點了點頭:“關曾河是嗎?關曾遠的堂兄弟,他怎麼了?”
“你走後,他就回來了,從川地帶回來了不少人馬……十煞的人也在其中。”
沒想到關家居然找了怎麼難以對付的人去了長安,不過這就奇怪了,十煞的本領自己剛剛才領教過,姑母到底是怎麼……看樣子的確是有人在幫助姑母,白鴿沒有要告訴自己的意思。還得自己回到長安去一探究竟了。
“看樣子我不得不趕緊回到長安了,你叫那個詹吏在城外等候,你也跟我一起進來。”
“我現在可是在職的官員,可不會和你一起去殺平王!”
白鴿抬起雙手,俏皮的搖了搖手腕,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玉郎看著她,這真是往日裏那個白鴿?怎麼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我是叫你幫我去將齊珞接出來。”
玉郎戴回了麵具,帶著白鴿一起回到榆林城中,告訴了她客棧的位置,便急忙忙地趕回了平王府,玉郎先找到了白氏。
“你怎麼匆忙幹嘛?”
白氏睡躺在床上,先前那個丫鬟已經離開了,玉兒也不在這兒。白氏看見玉郎匆忙的模樣,趕緊坐起身子,莫不是他的身份被陳台國給發現了?
“陳台國今天就會死。”
玉郎摘下麵具,用她的毛巾擦掉了臉上所有的妝扮。白氏坐在床上,微微低頭思索片刻後,抬起頭看著玉郎。
“你要回長安了嗎……?”
“是……”
玉郎恢複了本來麵貌,這張臉白氏不是沒見過,可沒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麵了。白氏的雙眼滲出淚水,她顫抖著舌音:“記得……記得來殺我……親手殺了我……免得我敗壞了你的名聲,你也不像回到長安後,被人知道……和平王的二夫人有過苟且之事吧?”
白氏的聲音越來越小,且細銳。她雖然克製著哭腔,可這聲音,聽得玉郎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