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裏
一戶人家大門口,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大紅的喜字張貼在門樓上。中年人領著姚永順和仇玉恒走進院子。院子裏,擺滿酒席,高朋滿座,推杯換盞,劃拳聲,此起彼伏。
中年人跟正在忙碌的夥計們招呼:
哎哎哎,又來了兩位!
夥計忙領著姚永順和仇玉恒找了兩個空位置坐下。
有人:
這一桌子人都齊啦,開宴!
姚永順和仇玉恒拿起筷子,莫名其妙地跟著吃喝起來。
姚永順一邊吃一邊跟身旁的一個算命先生打聽。
姚永順:
請問,這一家有什麼喜事,為什麼請我們吃飯,要不要飯錢?
算命先生:
哈哈哈,看來你們是外地來的,今天是我們鄉長家的大公子完婚的日子,我們這裏有個風俗,凡事哪家遇上大喜的日子,都會請上親朋好友,左鄰右舍,以及過路的人,喝杯喜酒,沾沾喜氣!
旁邊
一位大媽:
嘿嘿,兩位小哥哥,你們放心吃吧,不會有人跟你們要飯錢的!
龍潭火車站
一輛火車開了過來。
仇玉恒拉著姚永順:
走,我們去扒火車!
火車停下,人們蜂擁而來。車門打開跑下一隊持槍的兵,查驗每個人的車票,沒有票的,馬上抓走。
姚永順一扯仇玉恒:
不行,上不去了,弄不好反而被他們抓了!
仇玉恒把腦袋一耷:
那怎麼辦?
姚永順:
走,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再想想辦法!
車站涼亭裏
二人找了兩個位置坐下,仇玉恒有打起瞌睡來,姚永順心懷忐忑,他發現有個頭戴禮帽,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中年人好麵熟,朝他們走來。姚永順突然想起,莫非是排長找到這裏來了?他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可是已經晚了。那人已經到了跟前,姚永順再仔細一看,不是排長,卻很像排長。
那個走到仇玉恒跟前,上一眼下一眼的看,最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仇玉恒睜開眼:
你想幹什麼?
那人:
你不是二少爺嗎?我是馬老板啦!
馬老板說著把墨鏡摘了。
仇玉恒:
嘿嘿嘿,原來是你呀?!終於遇上救星了!
馬老板:
唉,二少爺,我聽說你被抓去了,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仇玉恒:
唉,一言難盡啦,喏,不是他帶我出來,這輩子就死在外麵拉!
馬老板非常感動,轉身緊握姚永順的雙手:
兄弟,你是大好人啦,你積了大德了,仇家就這麼一個獨苗啊!
姚永順:
馬老板,還要請你幫幫忙呢,你知道我們逃出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坐不了車,怎麼回家?
馬老板:
這個你放心,保證不叫你們掏一分錢,就回家……
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
馬老板:
現在你們還不能回家,一路之上,盤查很厲害,沒有身份證還會被抓起來的,你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仇玉恒:
他和我到我表哥那裏去,找他辦幾張通行證應該沒問題!
馬老板心突然一沉:
唉,二少爺啊,你還不知道呀,你表哥已經去世了,都快大半年了!
仇玉恒心裏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馬老板:
這樣吧,你們還是先到鎮江找你表嫂,讓她幫你們想想辦法。走,我現在就送你們上車!
二人跟著馬老板出了涼亭,馬老板在路旁的鋪子裏賣了幾個燒賣:
來,二少爺,出門在外,你們將就吃點吧!
兩人也不客氣,拿起來就吃。
火車站
一輛火車停下,一隊憲兵下來站立兩旁,開始查驗車票。馬老板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一合並,朝憲兵打了個手勢,然後把姚永順和仇玉恒往車上一推,二人毫無阻攔地登上了火車。
鎮江火車站
下了火車,姚永順跟著仇玉恒,左拐右拐,拐進一條胡同,最後走進一家大院子。
大雜院子裏
一個女人正在晾曬洗好的床單。
仇玉恒:
表嫂,表嫂,我回來了!
表嫂端詳了仇玉恒好半天。
表嫂:
弟弟呀我苦命的弟弟,你終於回來啦!
姐弟二人抱頭痛哭,姚永順也在一旁擦眼淚。哭罷多時,兩人才止住悲聲。
表嫂:
弟弟,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仇玉恒一指姚永順:
是姚哥哥帶我逃出來的!
表嫂衝姚永順跪下:
好人啦好人,你是仇家的大恩人啦!
姚永順衝仇玉恒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將表嫂拉起。
表嫂:
走,弟弟你把姚兄弟領到家裏坐坐,我給你們做飯去!
傍晚
院子裏的好多住戶都回來,拉黃包車的,拾碳的,司機,賣菜的,上班的工人,打短工的……人們先後進了院子,發現仇玉恒回來了,紛紛圍攏過來,問寒問暖問長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