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晨
彥貴超一個人趕著羊群,在枯草地兜圈子。
村外
莊稼地,姚永明和林大爺邊刨地邊聊。
林大爺:
吳乃吉和吳乃石哥倆,從小我看著他們長大的,他爹死得早,那時吳乃吉也就十三、四歲,吳乃石才七、八歲,他娘含辛受苦的好不容易把他倆領大。按理說,他們都是窮苦出生,該懂這個世道了!唉,誰料到這個畜生會幹出這種事來?天理不容啊!
姚永明:
是啊,世道在變,人也在變呀!有人變好,有人變壞!
村口
吳乃石又背上行囊拿著斧子匆匆走來。
姚永明:
吳乃石,怎麼家裏又沒柴啦?
吳乃石:
嘿嘿嘿,哪兒呀?這不,快要過年啦,多備些燒柴嘛!
姚永明:
你哥哥,一直沒回來嗎?
吳乃石:
沒有沒有!我娘都愁死啦,我呀總擔心他可能是叫狼吃啦!
吳乃石說著假裝抹眼淚,嘟嘟囔囔的走開。
枯草地上
彥貴超偷偷的笑。
林子裏
吳乃石依舊邊走邊不時的回頭張望,突然從林子裏飛出幾隻烏鴉,把他嚇得一跳。
大年夜
四周叮咚響著鞭炮。村頭的一間破廟裏掌著燈,四周圍滿了群眾代表,姚永明、陳秘書和彥貴超緊挨著油燈坐著。
姚永明:
就這樣吧,會就開到這裏,希望大家密切注意二吳的去向!散會!
眾人談論著走出屋子。
姚永明:
哎,吳乃石你留下!
人群裏,吳乃石抽身回來:
姚隊長,有事嗎?
姚永明:
你哥哥有沒有回家?
吳乃石結結巴巴:
沒,沒,沒有啊!
姚永明:
你不用兜圈子了,你哥哥臘月二十八晚上,回家過!
吳乃石:
沒有啊,絕對沒!
姚永明:
你不要隱瞞,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二十八晚上你們娘兒三個在一起吃飯,吃的是元宵,這能有錯嗎?!
吳乃石暗自一驚:
我的乖乖,真神啦,共產黨連我們家吃的啥,都能算出來,看來是瞞不下去了!
吳乃石隻得說了實話:
不錯是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娘還勸他呢,叫他去自首,可他不肯,說自己的罪孽深重,共產黨是不會放過他的!
姚永明:
你讓他放心,隻要他主動把事情說清楚,我們把他的舊賬一筆勾銷!明天是大年初一,大家一起出來義務勞動,讓你哥哥他們帶上工具也來參加。等過完初一你再叫他到我這裏來自首,如果初二他還是不主動來自首,那休怪我不客氣了,在哪兒發現他,就在哪兒斃了他!
吳乃石心驚膽顫:
是是是!一定照辦!
夜
鞭炮聲響個不停,彥貴超伸著懶腰,陳秘書打著哈氣走出屋子。
姚永明:
陳秘書,貴超,走,咱們幫秦奶奶包餃子去!
彥貴超:
我都把這事給忘了!
陳秘書:
好啊!走!
三人向村子走來。
日大年初一
人們紛紛走出屋子,拿著工具來到村外一片荒坡上參加集體義務開荒。
夾在人群裏的姚永明和彥貴超,邊幹活邊用眼睛的餘光窺視著每一個到來的人。
不久,人群裏冒出兩個陌生的麵孔。
姚永明旁邊的海寬:
喏,那個一臉橫肉的大高個,就是吳乃吉,他旁邊的那個中等個子是他的搭檔吳登珠!
姚永明聽了不住的點頭,一個新的抓捕方案在他的心裏已醞釀成熟。
荒坡上
吳乃吉和吳登珠心懷忐忑的刨著地。
吳乃吉:
弟弟,你說的那個姚隊長長得啥樣?
吳乃石用手一指點:
喏,海寬西邊的那個長得精幹的小個子就是!
吳登珠:
等一會兒,咱們找個機會到他那邊摸摸底細,看看他壺裏賣的是啥藥?
吳乃吉:
媽的,老子倒要會會他,是三頭,還是六臂?
西坡上
姚永明吹響了哨子。
彥貴超扯開嗓門:
哎,大夥聽著,現在原地休息!
東坡山
吳乃吉一拉吳登珠:
走,咱們看看他去!
西坡上
彥貴超:
隊長,那兩個家夥過來了!
姚永明:
我早看到,你們一邊息著,我來對付!
東坡上
吳乃吉和吳登珠一路走來,跟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是笑臉相迎。
很快他們到了近前,姚永明裝著沒看見,蹲在地上和海寬拉著家常。
吳乃吉假裝:
嗯,哎嗨,請問哪位是土改隊的姚隊長?
姚永明趁勢轉過身:
我就是!你是?
吳乃吉嬉皮笑臉: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吳乃吉!
吳乃吉說著抽出一支煙遞上來,姚永明起身站起來接過煙,用眼掃了一下吳登珠。
吳登珠立馬反應:
嘿嘿嘿,姚隊長,我是吳登珠!
姚永明很老練的點著煙,吸了一口:
你們都坐下吧,咱們聊聊!
吳乃吉和吳登珠心始終懸著,他們不安的找一塊空地坐下。
姚永明依舊蹲下心平氣和:
其實,你們早就應該來了,整天東躲西藏的,也不是個事呀,我們也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們的政策,你們是知道!
吳乃吉:
對對對!
吳登珠:
是是是!
姚永明:
這樣吧,今天是年初一,回家過節去吧,明天你們再到我那兒作個交代,說清楚了,就完事了!
聽了姚永明的一番話,兩人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