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忽然感到夜不那麼冷了,寒風吹在身上如沭春風般溫暖。
“青陽哥哥,你是怎麼逃脫虎口的?你如此美豔動人,他怎會舍得放了你?”寒菱抿嘴輕笑,俏皮地問道。
苗青陽臉倏地紅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鬼丫頭,不許取笑我。”
“說真的,他怎會放過你呢?”寒菱實在忍不住好奇,朝苗青陽吐了吐舌頭,糾纏著問道。
苗青陽見寒菱追得緊,隻得老實交待道:“我剛被帶進春房,他就急不可捺地撲上來抱著我直嚷叫“美人兒,朕喜歡。”邊說還邊脫衣裳,哪知,他的手在我身上亂摸一通後,先是驚訝,漸漸麵色鐵青起來,然後就朝我怒吼著“滾”,我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苗青陽無可奈何地說著。
寒菱聽了“咯咯”笑得前仰後伏起來。
“此事不要告訴王爺了。”苗青陽收住了笑,認真地說道。
寒菱點了點頭,瞅著苗青陽笑道:
“放心吧!青陽哥哥,我知道輕重的。\"
\"到底是長大了,懂事多了。\"苗青陽滿意地點頭笑道。
寒菱不免懊惱不已!
我很小嗎?分明看不起人嘛!銀若宸不把她當女人看,青陽哥哥口口聲聲說自己小,這不是變相說自己沒女人味麼?
停住了笑,寒菱怏怏地說道:“今日銀王爺很乖,已經睡著了,我也不用熬夜了!我來是看看你的,擔心那狗皇帝為難你。”
“噓!”苗青陽聽到寒菱如此大大冽冽地說皇上,忙低聲道:“不可亂說話。”
寒菱嘟著嘴,忽然問道:“對了,青陽哥哥,苗伯父可好?”
“你記起來了嗎?”苗青陽聽得寒菱這樣問,不由喜憂參半地問道。
寒菱愣怔了下,眼光晦暗不明,咬了咬嘴唇,朝苗青陽問道:“青陽哥哥,我記起了一些東西,可有些還是記不起來。”
苗青陽眼光複雜起來,摸了摸寒菱的頭,淺歎了口氣說道:“傻丫頭,既然記不起來就算了,再過段日子,我帶你離開這兒,就讓過去的過去了吧!我們重新開始。”
寒菱的心跳了下,重新開始?什麼意思?
據大腦的記憶,當時寒家班投靠苗家班時,祖父是把原身寒菱許配給苗青陽了的,正是這樣才得到了苗家班的庇護,那青陽哥哥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呢?
寒菱偷偷朝苗青陽望去,他一臉坦蕩,眼神清沏,似乎並無此意,現在記起以前他們在一起玩時,他也是這樣對她的,可他愛的人終究還是寒柳姐姐。
“青陽哥哥,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日王爺已經歇著了,我也不用熬夜了!”寒菱心酸酸地低聲說道,他總是讓她忘記過去,這讓她很不解。而她潛意識中確實還留有對他的幻想與依戀,他的待人謙和,衣冠得體,談吐高雅,良好的自身修養都令寒菱對他有著特殊的情感,無怪乎寒柳對他癡心一片了。
“菱兒,明日苗家班還會在王府演戲,你明日隨我見見父親吧!”苗青陽眼含笑意,溫情脈脈地說道。
寒菱身子僵硬了一下,低下頭來,搖了搖頭說道:“青陽哥哥,寒家班遇難,而我這個麵目不宜見人,更不宜讓別人知道,苗伯父,以後有機會再去拜見吧!”
苗青陽清亮的眼睛稍微暗淡了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菱兒,以前,我們是有過……,我父親知道也無妨,寒家班的案子我已暗中追察了好久,事情比較棘手,或許很難追到真凶,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說到這兒頓了下,拉過寒菱的手誠懇地說道:“菱兒,忘掉過去,放棄仇恨,重新開始生活吧!相信我,人活著,快樂就好!”
什麼意思?是有難言之隱還是想要庇護誰嗎?看來,就算他知道些真相也不會告訴自己了,而這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想庇護寒柳。
寒家班的命案或許到此為止,永無真相了!
寒菱忽然覺得滿眼黑暗,渾身發冷,她掙脫了苗春陽的手,咬了咬嘴唇,緩緩說道:“青陽哥哥,你知道的,寒柳姐姐就在東寢殿,你應該去找她的,她很想你,寒家班的血案,我一定會要查明真相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說完掉頭朝別院館跑去。
背後傳來苗青陽長長的歎息聲。
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她能嗎?摸了摸醜陋的臉,難道此生真的隻能以這個麵目示人嗎?為什麼?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緣何要戴著醜麵生活,而真凶卻逍遙法外!
女為悅已者容,明明有姣好的麵容,卻不能夠屬於自己,這對自己公平嗎?寒菱的臉色漸漸發白起來,漫無目的地走著,內心充滿了濃濃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