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避難(1 / 3)

靜謐暗沉的深夜,月色朦朧,不知名的蟲子呢喃著,一匹黑色的高頭俊馬上,一個俊逸飄揚的身影在暗夜中若隱若現,馬匹疾馳著,劃破了暗夜的寧靜。

寒菱迷迷糊糊的被銀若宸拉起床,莫名其妙的拉著上馬,不知朝什麼地方而去。

寒菱在銀若宸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睡了起來,既然不知他要帶自己去哪兒,她也懶得問了。

可是睡得並不安寧,不一會兒,馬匹強烈的振憾起來,寒菱睜開了眼睛,麵前是黑沉沉的一片烏黑,這是在哪裏?他究竟要帶自己去哪兒?

寒菱從銀若宸懷裏探出個頭來,朝外麵瞧去,外麵黑乎乎的,寒菱的心都提了起來,這是在哪兒?

俊馬似乎是朝著山上走去的,顛波得厲害,寒菱緊緊抱著銀若宸,二邊高大的千年古樹,樹幹峻裂,林中潮濕的氣味迎麵撲鼻而來,絲絲寒氣浸襲過來。

“王爺,我們要去哪兒?"寒菱眨著大眼莫名地問道。

“別要講話。”銀若宸輕聲卻嚴肅地說道。

寒菱不甘心,正欲再問,忽然覺得身子一輕,銀若宸抱起她朝一棵高大的樹幹上躍去,很快就隱身在濃密的樹葉裏。

馬匹嘶鳴一聲朝前方奔去。

稍傾,幾個暗影飄忽而至。

“宮主,他們似乎朝前方走了。”一個暗影對著一個渾身銀色衣裳的男子低聲說道,寒菱朝那男子瞧去,黑夜中瞧不清他的臉,可他似鷹般銳利精練的眼發出閃閃寒光,身材高瘦精奇。全身散發出一股陰森森的寒氣。

他沉穩銳利的眼眸掃視四周一眼,眼光掠過寒菱他們隱身的樹幹時略作停頓,寒菱的心猛地跳了起來,似乎感到他已經發現了他們,不由渾身抖了起來。

很快那男子就低沉地命令道:“走,追上去。”

如鬼魅掠過般,黑影很快朝前麵飄去,寒菱望著黑影飄去的身影,微微發愣,這黑影似乎在哪裏見過似的。腦袋暈乎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在心底漫延。

森林裏又恢複了死般的靜寂。

銀若宸抱著寒菱跳下了樹幹,帶著她朝反方向走去。

山路騎嶇難行,婉延盤旋。寒菱跟在銀若宸身後小心翼翼地走著,剛開始還好,到得後來,越發難行,喘息不已,跟不上去了。

銀若宸索性背著她走著。盡挑偏僻幽暗的陡峭小道走著。

在暗夜中不知走了多久,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天已經微微亮了。

寒菱這才瞧清,原來他們走在林間的小道上,崎嶇的山道隱約可現,沒有盡頭,延伸到遠方,寒菱不知銀若宸要帶著她走向何處,但從銀若宸凝重的臉色看來,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為可怕,寒菱不敢多問,隻得緊緊跟著。

走在坎坷曲折的山間小路上,呼吸著暗香浮動的清新空氣,觀賞那芳香碧綠的野花大樹,聆聽這林間百鳥的宛轉吟唱,這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寒菱望著銀若宸的背影,心底湧起一絲奇特的感覺,似乎這穿梭在林中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累,甚到帶著一絲激動,至少,銀若宸是帶著自己出來了,有他在身邊,總會有種莫名的心安,她相信銀若宸又會像以往那樣維護自己了。

再往前走去,山路更加陡峭,寒菱他們沿著陡峭的山路氣喘籲籲地向上攀登,路的兩旁是懸崖峭壁,寒菱望著峭壁下麵的懸崖,隻覺心驚膽顫。

頭,莫名其妙的一陣疼痛起來,恍若自己將會騰空朝下麵跌去,耳畔是呼呼的風聲,整個身子可怕的墜入了半空中,快速墜地而去。

“啊!”寒菱忽然抱著頭痛苦地叫出聲來,渾身發抖,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怎麼啦!”銀若宸聽到痛苦的叫聲,心裏一驚,忙轉過了頭來,卻見到寒菱正雙手抱頭蹲在地下,全身發著抖,嘴裏發出痛苦的喊聲。

銀若宸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來,溫聲問道:“菱兒,你怎麼啦!”

“不要,不要,若宸哥哥救 我,救救我。”寒菱的大腦陷入了一陣無意識的虛無中,嘴唇喃喃地念道,臉色蒼白得可怕。

銀若宸的心收緊了!

若宸哥哥?她總是在意識模糊中叫著這個名字,這樣的稱呼總能讓銀若宸的心緊縮起來,多年前塵封的記憶會漸漸蘇醒,她蒼白的小臉,害怕迷茫的眼神,每每此時,銀若宸便會陷入莫名的恐懼與內疚中,心裏總會生出憐惜來。

當下他情不自禁地把寒菱摟入懷中,輕聲問道:“菱兒,你怎麼了?”

寒菱渾身發抖地哆嗦著,惶恐地叫道:“不要,不要,放開我。”

銀若宸心都揪起來了,抱起寒菱朝前麵大步而去。

好不容易穿過了懸崖峭壁,來到了林間平穩的小道上,寒菱漸漸平複下來,回過了神。

銀若宸抱著她在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低頭望著懷中的小人兒沉默著。

寒菱的額頭全是汗珠,小臉蒼白得可怕,眼神全是害怕驚惶。迷惑而又無神地望著銀若宸,好像不認識他般。

“你怎麼啦?告訴我。”銀若宸略帶驚訝地問道,低沉的嗓音帶著絲溫存,臉上也充滿了關切。

寒菱望著他,喃喃地說道:“若宸哥哥,那個人把我扔下了山崖,你為什麼不救我?”

什麼?銀若宸驚得快跳起來了,他環顧一周,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說什麼?誰把你扔下了山崖?”

寒菱迷茫無助的大眼望著悠悠的藍天白雲發呆,連嘴唇都是白如錫紙,任憑銀若宸如何問再也說不出半點來。

休憩了一會兒,寒菱從神思恍惚中醒過神來,從銀若宸懷裏鑽了出來,不解地問道:“王爺,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裏?這是要去哪?”

她仿佛忘了剛才的事,卻像剛從睡夢中醒來一樣,眼神清亮而迷人,剛才短暫的表現消失殆盡。

銀若宸看得心驚不已,清醒中的寒菱都是叫他王爺,而意識混沌中的寒菱總是會不自覺的叫他若宸哥哥,銀若宸說不出所以然來,可他隱約覺得寒菱的身上必定經曆過常人所沒有的慘痛的變故,而這一切都與她離奇的身世有關。

現在他唯一能斷定的就是她是戲班的寒菱,也不是趙香芸親生的,至於她是不是香菱,他不敢斷定,但心裏麵早就認可了,這種直覺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他不容自己否定。

可內心卻被更深的痛苦浸潤著,畢竟香菱隻是他的妹妹,而他對香菱的感覺早已超過了兄妹那層關係,甚至更多,因此對寒菱亦是時冷時熱,捉摸不定。

當下站了起來,淡淡說道:“走吧!”

說完帶頭朝前走去。

寒菱卻站住了。

“王爺,我憑什麼要跟著你走?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已不小了,我有權知道這些。”寒菱盛氣逼人地說道,說完傲然而立。不容銀若宸忽視。

銀若宸皺了皺眉,站住說道:“寒菱,你若不聽話,天黑之前走不出這林子,那你就永世也走不出了,等著別人替你來收屍吧!”

寒菱聽得心驚膽顫,不甘心地嚷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非得要來走這破林孑?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你真是如此任性嗎?你以為我願意嗎?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嗎?”銀若宸有絲不耐煩了,大聲說道。

為我?寒菱聽得一愣,不解地問道:“既是為我,那你就告訴我具體的事情。我不想承別人的情。”

銀若宸見寒菱執意如此,低頭想了想,轉過身來,麵對著寒菱緩緩問道:“你想不想知道寒家班的血案到底是誰幹的?想不想替寒家班的人報仇?”

銀若宸一字一句地問道,眼裏閃著咄咄逼人的目光。

寒菱一下驚呆了,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很久後反映過來,忙忙問道:“王爺,寒家班的血案與你有關嗎?為什麼要查探這個案子?”

銀若宸的眉越皺越籠,盯著她問道:“難道你想永遠以這個醜女的臉生活著嗎?”

寒菱被他的眼光逼視著後退了一步,倒抽了口涼氣,寒家班的血案究竟有著怎樣的玄機?竟連銀若宸都給驚動了!他查這血案有何目的,難不成隻是為了自己這付醜險?覺得對自己不公平才來查探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快走,乖乖聽話,三日到了後,你就可以恢複本來麵目了。”銀若宸見寒菱驚魂未定的樣子,於心不忍,寬慰地說道。

能以自己的麵目生活?寒菱聽得又驚又喜,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而且,銀若宸都在關注寒家班的案子,瞧著銀若宸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內心卻被一陣喜悅包裹著。

他是名震天下的銀王爺,如果他真有心要來查這個案子,完全有大白天下的那日,而她也不會是孤軍作戰了!

心,漸漸雀躍起來。

神思也漸漸開朗了!

瞬間覺得天都格外的亮,天亦格外的藍,甚至連初春的帶著絲涼意山風吹在身上也是溫暖和熙的。

她不再猶豫,也不再懷疑什麼,歡天喜地跟著他朝前麵走去,相信自己的判斷。

“王爺,肚子好餓,我們找點吃的吧!”走了近一個時辰後,寒菱已是饑腸漉漉了,渾身大汗淋漓,雙腿走得酸疼,連膝蓋都酸軟無力了。肚子更是餓得呱呱叫。這時才後悔當初銀若宸叫自己準備東西時全不當回事了。

銀若宸聽著寒菱的衰號,停了下來,半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靠著樹幹,怡然自得地說道:“這才剛開始呢!後麵的路更驚險,你做好準備吧!”

寒菱聽得叫苦連天的,不由說道:“王爺,我就想不明白了,幹嘛不走大路,偏要走這些見不得人的小路呢!”

銀若宸的眉毛跳動了下,望了寒菱一眼。說道:

“你在這裏等著我,別亂跑。”

說完朝森林深處走去了。

寒菱坐在亂石上,用手揉搓著紅腫的腳,感覺喘不過氣來,心悶得難受,奇怪,以前在戲班時就經常走這種路,有時連走十來半個月的,可現在才剛進王府沒幾月就身子嬌貴了,看來這人享慣了福貴再來這辛苦就適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