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久久矗立在陵寢前,夢中王皇後的音容笑貌不斷在腦中閃現,父皇為什麼會臨終傳位給宋元帝?母後為什麼總會嘴角流血的出現在她的夢中,難道這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妥麼?
她心情煩燥不安,情緒低落到了極點,父皇的陵寢很是冷清,隻有幾個老太監守在此處,鬱鬱森森的樹木把夏日的燥熱掩出了,突顯出不同尋常的陰森與森嚴。
要來拜謁父皇與母後,這其實是她的夙願,盡管她的記憶已經殘缺不全,可多年來如夢魘般糾纏著她靈魂與潛意識中留有的那份渴盼,使得她迫不及待想來見到父皇與母後,這杯薄土埋著她這具身體最親的人,就算是陰陽遠隔,這一刻寒菱都覺得是那麼的親切與安心。
許久許久後,寒菱坐在陵寢前一動不動,心中暗念道:父皇,能不能告訴我,要怎樣救出若宸哥哥?盡管他不是你的親生骨血,但他是我的夫君,而且您也不排斥他的,對嗎?您一向都看重看他的,否則就不會讓他成為名振天下的銀王爺了,他是北冥國的頂梁柱,北冥國不能失去他,我也不能失去他,雖然為了保他性命馬上就要與他離婚了,但我肚中的孩子卻是他的,絕不能讓孩兒失去父親啊!
涼風陣陣,留下一片嗚咽之聲,幾聲老邪的叫聲從空中飄過。
不知過了多久,寒菱的腳都已經麻木了!
“菱兒。”沉穩淡靜而又耳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寒菱沒有動彈。
這一定是在做夢,這荒涼冷清的墓地怎麼會有人叫她菱兒呢!而她並不認識什麼人!
寒菱歎息著,這樣如夢般的日子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了!
“菱兒。”聲音飄到了她的前麵再度響起,雖然不大卻是清晰而有力,使得寒菱再也不敢相信這是在做夢了,訝然抬起了頭來。
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身著錦袍,頭戴項珠,腳蹬官靴,正麵帶寧靜的微笑,目光友善而憐惜地望著她,眼神明亮溫和而坦蕩,他長身玉立,玉樹臨風般地站著,凜然之氣不容他人小覷。
“銀親王。”寒菱驚叫出聲來!
“菱兒,是我。”銀親王溫和地笑著,輕言細語道。
“皇叔,您怎麼會來了這裏?”寒菱左右瞧著,不解地問道。
“噓!”銀親王豎起一根指頭示意寒菱莫要驚訝,近前一步低聲說道:“菱兒,皇叔有話要跟你說,快跟我來。”說完轉身朝著陵寢那頭蔥鬱的樹林走去。
寒菱驚得回過神來,左右掃視了下,遲疑了會兒,跟著銀親王朝前麵走去。
樹林深處,一座茅草房孤然而立,銀親王閃身進到了裏麵。
“皇叔,這是哪裏?”寒菱走進去驚疑不定地問道。
“菱兒,莫要驚慌,這裏是皇家陵寢裏麵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不會有人來的,皇叔今日潛進來是有要事跟你明說的。”銀親王輕聲說著,臉上閃過一絲愧色,瞧著寒菱的臉色,關切地問道:“菱兒,身子可還好?他有沒有為難你?”
寒菱苦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皇叔放心,暫時他還沒有對我怎麼樣。”
“那就好,皇叔就擔心他對你不利,你現在可是懷有若宸的骨血了,如若你有什麼不測,若宸會終生愧疚的,現在看來在目的還沒有達成之前,他是不會對你動手了。”銀親王歎息著說道,滿臉的無奈與不忍,“菱兒,莫要怪皇叔,皇叔現在也沒這個能力救你出去,就連來見你,都隻能是偷偷摸摸地在這裏了。”
銀親王說到這兒,沉重的歎了口氣,寒菱聽到他提及銀若宸,心中一動,急急問道:“皇叔,若宸哥哥現在怎樣了?”
銀親王久久沒有說話,氣氛有絲沉重。
寒菱隻覺得心中緊張難過到了極點,銀若宸從她麵前從容不懼地跟著他們走時,盡管他身上被鐵鏈綁得結實,可他最後回頭朝著她微微一笑的那一瞬間,那絲炫目的笑容在她的腦海 裏生下了根,讓她的心痛不堪言,驕傲如他,即使淪為階下囚,也不願放棄他的自尊,帶著屬於他的驕傲,無畏地走了。
盡管寒菱清楚那是他想讓自己寬心的笑,但她早已從中讀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別人不懂,但她懂,因此她的心才會特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