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雪兒的身邊,我果然尋到了久違的安心。早晨一睜眼,就看見雪兒放大的臉,我的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在和雪兒相處的這幾年時間以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可是一想到吃過早膳就要離開,我這心裏立刻充滿了不舍。
“怎麼醒得這麼早?”我的思緒還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雪兒就已經起身,和我一樣半坐著。
“你不是也醒了。”這丫頭明明自己起得也很早,還要說我。
雪兒苦澀的一笑,我們之間又恢複了沉默。
“雪兒,你在擔心什麼?”我看雪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知道她也在為我的即將離開而感傷。
“軒軒......”雪兒終究沒能忍住淚水,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
“怎麼又哭了啊?雪兒,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的,不用擔心啦。”我慌張的伸手抹去雪兒臉上的淚水,要不然叫那些丫鬟們看見,指不定又要在十三那裏耳語些什麼了。雖然我相信我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不過這嫌還是要避的。
雪兒收起了眼淚,和我一起穿衣服。這一早,我們連丫鬟都沒有叫,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就像在碟苑那樣,我和雪兒兩個人自己打水,自己梳妝。有些時候,我們還會為彼此挽發髻,再在對方的臉上亂抹些東西。那時的我們很快樂,因為沒有這麼多的事情讓我們擔心,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真正長大了,竟在不經意間為人妻子,挑起了不知道多重的擔子。
“雪兒,我看得出來十三對你很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四爺那邊我還是應付得過來的。”在臨走前,我給雪兒梳著頭發。她的發絲越發的濃密,臉上也脫了些稚氣,我已然看不到那個天真的影子。雪兒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任由我給她盤好頭發,將那支我送給她的簪子固定在發絲間。
雪兒回過頭,我們兩手交握。她對我笑著,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次的宴會,雪兒是不會去的,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就憑雪兒的出身和地位,即便十三要帶女眷,也輪不到她。這反而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畢竟我和四爺打賭的事,還是不要讓雪兒知道的好。
“如果可能,過幾天我就去看你,你在那府上要好好等我。”雪兒說這話的用意真是再明顯不過了,我點點頭,向她保證在她來看我之前,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
“主子,早膳是在這裏吃呢?還是......”我和雪兒相互說著話,這時,若霖從門外走進來,還端著一些點心和三碗熱粥。
“你都把東西帶來了,我們還能去哪裏。放在這裏吧,我們就在這兒吃。”
“是。”若霖把東西放好,就行了禮離開了。我看著她規規矩矩的樣子,還真不像我那丹月。這樣倒苦了雪兒,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有的隻是主子奴才丫鬟的,連我看到這樣的情景都為雪兒暗暗叫苦。
“雪兒,我們可隻有兩個人,那一碗是留給誰的啊?”我狡黠的看著第三碗冒著熱氣的麥粥,心裏早已有數。
“自從我來到這裏,十三爺就每天和我一同用早膳,隻是今天不知他過來還是不過來。總之,先準備好嘛,也省的待會兒慌慌張張的。”雪兒竟也不避諱,許是把這種事當成了習慣,如今也‘見怪不怪’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等我。”我和雪兒剛開口吃下第一口飯,十三就很合時宜的趕來了。“軒軒你一來,雪兒眼裏就沒有我了,連吃完都不等我了。”十三徑直走到桌前,故意坐在我和雪兒的中間。
“嘻,沒想到你堂堂怡親王竟然為我這個小女子吃醋,奴婢承擔不起啊。”我放下碗筷,將十三的那一份鄭重的端到他的麵前,然後用勺子舀起一些放到十三的嘴邊,“請十三爺賞臉把這吃下去吧。”
“別,我還是自己來吧。”十三看著我的表演,表情越來越難看。他趕緊抓過我手上的湯匙,自己默默的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