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雍親王府再也沒有穆雲的影子。不是因為四爺把他交給了皇上,也不是因為四爺私下處置了穆雲,而是他被釋放了,被四爺放走了。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裏不知道有多詫異。沒錯,四爺的行動我永遠都不可能預測到,他這麼做的原因我也不能輕易猜到。我人也給了,自由也沒了,我還有什麼值得四爺再和我賭一把?也許從一開始四爺看上的就是我的心,而不是我的人,所以當他強行占有我的時候,他的內心根本沒有一點快感。的確,他沒有讓我失去了什麼,而他自己卻失去了真正擁有我的機會,真是得不償失。
這幾天我一直待在宛閣修養,那夜的煎熬讓我差點承受不住,丹月也告訴過我,如果不是在我暈過去之後,四爺停止了對我的虐待,那麼我的處境要比現在糟糕得多。在我足不出戶的這段時間裏,胡太醫過來為我診過一次脈,不是四爺讓他來的,而是福晉派人請過來的,現在的我正處在被冷落的時期裏,能得到福晉這麼多的關愛,我還真是應該覺得慶幸,最起碼,她是我不被其他福晉欺負的有力保證。
四爺那邊完全沒了消息,宮中有事的時候,他就進宮做事,沒事的時候,他就一個人埋在書房,除了會傳幾次膳,他根本不讓別人進出自己的書房。如果我說四爺是因為我而變得這麼不高興,那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他是不會再見我的。
時候已經到了深秋,屋外的天氣越來越涼,門口裏種的那些茉莉花也漸漸沒了生機,而且,不光是花朵,連我都耐不住天氣的轉變,身子一天天弱下來。
“主子,天氣涼了,進屋去吧。”我喜歡在秋天坐在院中看落葉慢慢飄下,因為我覺得那很淒美,很哀傷,是應該被關注和憐愛的。可是我的身體卻耐不住這樣的折騰,天稍微一涼,丹月就緊張起來。
“丹月,你喜歡落葉嗎?”我沒有理會丹月的話,任性的把我想說的全說出來。
“主子......”丹月一定是以為我將那些殘葉比作了自己,才無話可說吧。“您都受風寒了,快進來吧,外麵天涼,對您的身子不好。”
“還是你懂得心疼你的主子。”我終究還是沒拗過丹月,拖著沉重的身子進了屋。
剛剛得病的那幾天,我還不是很難受,就沒有叫太醫來看,可是後來,每呼吸一口氣,都好像要使很大的力氣。最後迫不得已,又讓胡太醫過來給我診治了一番。
我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隻好躺在床上,讓他給我診脈。這次,胡太醫的表情比什麼時候都難看,他沉默了好久,我也沒有打斷他。
“姑娘,你的身子不太好啊。”胡太醫還是開了口,雖然他好像在有意隱瞞。
“什麼叫不太好?胡大人,你一定要治好主子啊!”丹月的情緒比我還激動,好像這身子不是我的,反而是她的一樣。
“丹月!”我小聲的喝了她一聲,隨後對胡太醫說,“太醫,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這是我的身子,總沒有毫不知情的道理吧?”
“姑娘,其實,你已經有孕在身,但是又不幸感染了風寒,如果吃藥,怕對胎兒不利,但是如果不用藥,你的身子就會越來越虛弱,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保不住孩子。”
“我的肚子裏已經有孩子了啊?”對於這個答案,我倒沒有那麼吃驚,事情發生的時間正好是受孕的黃金時期,如果我沒有懷孕,我才應該覺得奇怪呢。
“姑娘,我暫時隻能開些滋補的藥方,至於治療風寒的藥,我還是請示過雍親王再開方子吧。”
“胡太醫!”胡太醫剛想離開抓藥,我就喊了一聲,叫住了他。
“姑娘還有事嗎?”
“太醫,我已有身孕的這件事,可不可以請您幫我隱瞞下去?”
胡太醫的表情有些遲疑,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哪個女人不是高高興興的,怎麼隻有我一個人愁眉苦臉呢?他是不是覺得,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所以我才這麼抑鬱不樂?
“胡太醫,您在懷疑什麼?”
“姑娘,這種事情,你為什麼要隱瞞下去?讓四爺知道不是更好嗎?”
“這個孩子確實是四爺的,不過,他最近這麼繁忙,我不想讓這種事牽絆住他,我想等他不忙了再告訴他也不遲啊,反正,這個孩子不過十天大,這麼早告訴他也沒有什麼用處。至於我的風寒,您盡管開藥,隻要沒有什麼大問題,我都可以接受。”
我雖然說了這麼多,可是胡太醫依然猶豫不決,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