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哈哈……”夜輕臣的話讓夜敬焰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卻顯得淒涼而悲傷。
夜輕臣微微挑起了眉頭，夜敬焰的不知悔改讓他臉色變得非常沉重。
夜敬焰卻無悲無喜的看著夜輕臣，“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他早跟他說這句話，他或許還會聽，可是，現在已經太晚了。
如果在他犯下那些過錯之前，他開始阻止他，或許一切的結局就不會變得如此的難堪。
可是，已經太晚了。
他已經回不了頭，除了繼續往前走，一錯再錯，他已經無路可走。
或許，在知道愛上了哥哥的那一刻，他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見夜敬焰這樣，夜輕臣心生幾分惻隱，柔聲勸道：“敬焰，不要這樣子，隻要你現在肯回頭，一切都還不晚，隻要你肯收手，你還是你，以前那個總是跟在我後麵喊哥哥的小孩子，隻要你肯回頭，我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回來吧！敬焰…”
這招是顧流曦在上朝之前，教他的，以退為進，以真誠的心去感化夜敬焰已經走火入魔的心，或許他真的會聽進去。
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內心多了一絲對弟弟的寬容和諒解。
或許，顧流曦說得對，是他當初的偏激，導致了夜敬焰性格的扭曲，如果當時，發現他對自己有那種感情，能用心的糾正他，而不是把他送進冷宮，或許夜敬焰也不會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夜敬焰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要肩負起一半的責任。
這一刻，他隻想讓夜敬焰回到從前那樣，他們還是相親相愛的兄弟，不是相互廝殺的仇人。
夜輕臣緩緩的朝失神的夜敬焰伸出了拯救的手。
那雙手像穿過雲霧來到麵前的救贖一樣。
夜敬焰赤紅的雙眼頓時變得呆滯起來，在黑暗呆了太久，他已經徹底的拒絕了光明，這一刻，突然有一束光正指引著他走出黑暗。
本來他應該順著那道光明離開黑暗的，可是，他已經習慣了黑暗，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光明，所有的拯救對他來說已經都沒有意思了。
因為，他已經徹底的墮落了。
已經回不了頭。
原本已經伸出的手，最後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夜敬焰最後那個眼神，夜輕臣看出來了，那是絕望而決裂的眼神，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氣氛被一股陰鬱的憂傷給填滿。
夜輕臣還是想開口說些什麼，隻是所有的聲音都哽咽在了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來。
‘哐當’高台之上，皇後突然將手旁的一隻珍貴的陶瓷杯子給推倒在地上，那隻杯子突然從高台上墜落，像斷了翅膀的蝴蝶，沒人任何的支撐，摔下來的時候已經粉身碎骨。
眾人都被這一聲響拉回了思緒來。
伴隨著這一聲響，一群早已隱藏在後麵的黑衣人瞬間將整個大殿團團包圍了起來。
皇後清冷的站了起來，麵對著眾臣子露出邪惡的笑容來，“今日不管如何，這皇位哀家的皇兒是坐定了，你們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因為整個皇宮已經被哀家給控製了，想要活命的人，就信奉皇兒為帝，如果你們想死，哀家也攔不住。”
聽完皇後的話，不少怕死的人已經投靠到了皇後這邊去，剛才因為形勢而投靠到夜輕臣這邊的牆頭草馬上回去了，還以誓死之言效忠新新皇。
這讓皇後臉上的笑容弧度更大了。
果然，對付這些人必須要靠強勢，不然，別人是不會服你的。
夜輕臣的目光卻一直逗留在夜敬焰的臉上沒有移動絲毫，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看著他。
夜敬焰的神色卻如死水一般寧靜，甚至已經沒有一絲波瀾。
真的不能回到小時候那樣子了嗎？
真的不可以了嗎？
夜輕臣看著夜敬焰，眼底流露出無限的悲傷，其實，他還是很疼愛夜敬焰的，也一直拿他當弟弟看待，如果早知道如果，就不會弄成現在如此這般尷尬的地方。
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夜敬焰能感覺到夜輕臣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知道，哥哥一直想他回到正軌，可是，他已經走得太錯，再也回不了頭，也回不了頭。
做過的事情，他不能當做沒做過。
深愛過的人，他不能當做沒愛過。
被傷過的心，他不能當做沒傷過。
被拋棄的他，也不能當做沒拋棄。
這樣的他，真的還能回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