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天邊斜陽漸下,把半邊天都染得鮮紅如血。
龍口關的城垣上已經開始亮起了篝火,守城兵士嚴陣以待,不敢鬆懈絲毫。
梁國的大軍一路過關斬將,高歌猛進,不下半月就拿下了漠國十八城,若是再失去這龍口關天險之地,漠國必將萬劫不複,國將不存。漠國將士為保家園不失,各個浴血奮戰,勇猛異常。勢如破竹的大梁鐵騎終於遇到了最為頑強的抵抗,幾次大舉攻城都沒討到好處。
龍口關久攻不下,於是梁國大軍在關外就地紮營,以待戰機。
龍口關隘內,此時惶恐不安,一片混亂。漠國主帥刑烈身中冷箭危在旦夕。若是主帥身亡,漠國將士必將成為一盤散沙,如何能夠麵對大梁的虎狼之師?
營帳裏搭起了熊熊篝火,刑烈麵色蠟黃,伏在榻上冷汗連連。
一個花白胡子的軍醫看著他背後插著的長箭,連連搖頭,讓軍帳內的一幹將領心急如焚。
“孟醫師,你倒是說話啊,別搖頭了,刑帥的傷勢到底如何?”一個虯髯滿麵的大胡子將軍心急火燎的問道。
孟醫師歎了口氣:“箭矢有毒,深入五寸,老夫一時也沒有應對之法。”
聽到孟醫師的話,軍帳內大將頓時失了方寸,一個個麵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反而是刑烈一臉平靜,沒有慌亂之色。他歎了口氣:“天命如此,為之奈何!孟醫師,能否拔箭?”
孟醫師搖頭:“箭簇太深,斷不能拔,否則性命堪憂!”
聽到孟醫師的話,刑烈知道這一關怕是熬不過去。眼下梁國大軍壓鏡,自己若是死了,漠國必將潰敗如流,龍口若失,身後的漠國便門戶大開,到時候漠國就失去了這最後一道天險了。軍中雖有猛將卻都不是帥才,在大梁的鐵騎之下肯定是沒有取勝的可能。
沉思許久,刑烈腦海中想到了一個少年的身影,漠國已是危難之邦,如今之計怕是除了他,也無人可選了,刑烈一直身子,卻是引動了箭傷,疼得冷汗直冒。
“將軍!”大胡子將軍上前一步,臉色焦慮。
刑烈一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他把隨身的佩劍取下遞了過去:“子翼將軍,你速去龍城,請南王府龍博公子。務必在今晚歸來。若是辦不到,提頭來見!”
子翼接過佩劍,有些不明所以:“將軍,龍三公子不及弱冠之年,當此危難之時,請他來軍中做甚?”
“叫你去就去,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末將領命。”雖然有些困惑,但是軍令如山,子翼一抱拳,轉身往大帳外走去。
……
梁國大軍連下十八城,龍都內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漠梁兩國世代交惡,仇恨已經延續了上千年,千餘年來你來我往不知大小戰役打了多少,都是各有勝負,難分伯仲。可如今大梁的軍隊已經壓到了龍口關了,龍口關距離龍都一個急行軍不過一日就可到達龍都。
若是大梁軍兵臨城下,到時山河破碎,漠國必將片刻傾覆。
在龍城東郊的一座王府內,一個約莫十八的少年正在用紙漿糊塗著燈籠。他穿著一襲白色儒衫,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係上一根金絲,模樣長得十分俊秀,一副書生模樣。在他的身後,一個身穿青衫的水靈丫鬟正好奇的看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