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真的想要笑一下,真的是想要笑一下的,至少也要讓她笑一下再將這結婚戒指摘下來給這個人還的,可是她將臉上的肌肉扯的生疼,卻還是沒有一點用處,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西然伸出手,去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手在狠狠的顫抖,冰冷,而那戒指仿佛一下子黏在了手上一般,無論如何也摘不下來了。呼吸好像是斷了,好像是變急促了,突然,那戒指驀然被摘了下來,因為用力過猛,西然整個人狠狠的一個踉蹌,而無名指上驀然一空的感覺,讓西然不敢低頭去看。
那上麵,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將手指切斷了似的疼痛。
西然穩定了身體,站在夜帝的麵前,她的腦袋是生疼的一片空白,她抬起頭,看著夜帝,將手中刺痛著她掌心的戒指,放在夜帝的麵前,夜帝的視線落在上麵,沒有動,就那麼讓西然拿著。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是被定格了一樣,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忽然,夜帝緩緩的開口:“扔了”。
呼吸在此時此刻徹底的被捏斷,西然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夜帝也不再言語,隻是拿一雙冰藍的眼睛寒冷的看著西然,裏麵是居高臨下睥睨一切的高傲和不可侵犯。
西然看著,然後,嘴角彌漫出了笑意,道:“是,二少爺”,然後舉起手,將戒指奮力扔出,那戒指在陽光下閃過一道明亮的七彩光,然後落進花叢裏。
夜帝起身:“把傷口處理好”,冰冷的話剛落,夜帝根本不看西然一眼,修長的身影轉身離開了。
西然還在笑,不停的笑,用力的笑,隻是突然,整個人往後栽倒,重重的昏倒在了地上,慘敗的臉上卻還是彌漫著的笑。
夜管家恭送夜帝離開古堡,回到大堂,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西然,她那死水般沒有波瀾的臉上,微微凝起,看得邊上的女傭們都心驚肉跳,唯恐夜管家會驀然化成魔鬼,但等了很久,隻見,夜管家吩咐道:“讓王醫生過來”。
“是”邊上的女傭立馬打電話給古堡裏的私人醫生,王伍兒打電話。
王伍兒這段時間非常的閑暇,事實上,自從她來到古堡之後就非常的閑暇,她的工作是給古堡裏的主人看病,那些下人之類的根本就不再她的範偉內,除非是主人吩咐的。
不過自從那一次夜管家警告她之後,她再也不敢逾越半分,即便她對這個古老神秘的古堡,對這古堡裏的每一個主人都非常的好奇,但她卻是真的再也不敢了,因為那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這一個有著童話般外表的古堡,實際上,是嗜血的黑暗煉獄,一旦進去了,那麼,就是永世不能翻身了。
在後來的後來,事實證明,王伍兒的想法沒有一點的錯,因為現實比王伍兒想的還要殘忍千百倍。
隻是王伍兒再如何的克製她的好奇,但在看見滿身是血的西然的時候,還是震驚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畢竟,這段時間夜帝對西然的寵愛是有目共睹,就是說要將西然捧上天了也不為過的,更何況,夜帝也是娶了西然的。
“還不包紮,你想等著她死了不成”不知何時出來的夜管家,冷冷的說道,王伍兒這才猛然醒悟過來,給西然清理傷口,包紮。
夜管家想要轉身離開的,可目光落在西然的臉上,卻硬生生的停住了,那臉上明明是笑著的,卻給人比流淚更加憂傷的感覺,看一眼,就能深深的紮進人的心口裏。最終,夜管家沉默的轉身離開了。
王伍兒終於將西然包紮好了,可一轉身,夜管家已經不見了,整個看不見盡頭的花園裏也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王伍兒一直緊繃著的心鬆了下來,這才敢好好去看西然,隻是目光落在西然臉上的時候,一時之間,她卻愣是沒有說出來半個字,有的是胸口的疼痛。
雖然,王伍兒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何況,這些事情也根本不是她這樣的下人所能知道的,隻是,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樣的事情,能把一個人逼得如此憂傷。
這樣的表情,簡直能讓這個世界都跟著流淚了的啊。
最終,王伍兒將西然帶回了自己住處。王伍兒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清楚,她為什麼將西然就帶回來了,她跟西然不認識,就是連話也不曾說過的,充其量,不過各自知道,這個古堡裏有一個女傭叫西然,有一個醫生叫王伍兒而已。
王伍兒看著西然的臉,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半天,隻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她可憐西然吧。這麼個人,在古堡裏明明生活了這麼多年,就算是輩分也比這裏所有的下人都要高的,可偏偏這樣,還是被所有的下人不停的欺負厭惡,而那些個主人,王伍兒譏諷的笑笑,大概是玩厭倦了吧,所以將這麼個可憐的人又扔回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