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呢喃著,可夜帝卻將西然的臉蠻進枕頭裏,不去看西然,其實,在這樣黑暗中,就算是麵對麵,也是看不見絲毫的,可夜帝將西然的全部轉了過去,他的力道猛烈,沒有絲毫的留情,他的動作粗魯,全是發泄,他的眸子憤怒而憂傷,他的聲音沙啞而帶著寂寞:“為什麼不是她,為什麼都不是她,我找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都不是她”。
西然的臉被死死的摁在枕頭裏,眼淚靜靜的流,臉上的笑無聲的綻放,原來啊,原來啊,這個人是真的,真的很愛很愛那一個女人,那一個她不知道的女人,那一個被這個人深深藏進心底的人,原來啊,竟然是這麼這麼的愛。
可是啊,要她如何承認,原來這個人也是會愛人的,愛的那麼深,那麼溫柔,那麼寂寞,那麼憂傷,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兜兜轉轉尋找了這麼多年,卻從來不曾放棄過,哪怕隻是看見相似的人,也能如此的失態。
這一個高高在上,傲視世間的人啊,居然隻是為了一個相似的背影就能如此的失態,要她怎麼承認,這個人並不是冷心冷麵,不是無情無欲,隻是,這個人愛的不是她,隻是這個人愛的從來不是她而已,隻是這樣而已。
夜帝不知道發泄了多少次,最後就那麼睡著了。
月光透過窗外灑進來,銀灰色的光落在西然的身上,她的臉色慘白,她的眼淚無聲而晶瑩,她的身體一絲不掛,滿身狼藉,慘不忍睹。西然蜷縮起身體,讓自己窩進夜帝的懷裏,然後用夜帝的手將她整個抱住。西然像個無助彷徨的孩子,找不到出口,隻能緊緊的抓著身邊的人,隻能是緊緊的抓著,因為她一放手,那麼,她跟這個人的所有聯係就會被斬斷,這個人會把她扔掉,會再也不看她一眼。
西然將臉貼著夜帝的胸口,聽著裏麵一聲一聲的心跳聲,然後微笑,所以啊,不要找到,不要找到,就算是每天這樣做那個女人真正的替身,做發泄物,也沒有關係,隻是,不要找到。
隻要不要找到,不要將她最後的希望,最後一絲光明都收走,因為如果找到了,那麼,那麼,這個人就真的再也不會需要她了。
真的,真的不會在需要她了。
早上。
夜帝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一臉笑容的西然,隻是那蒼白的臉上笑容太過燦爛,就好像是硬生生放上去的一樣。
西然將醒酒茶放到夜帝的麵前:“二少爺,喝完這個頭就不會痛了”,西然笑著,眼睛是彎彎的,嘴角是上揚的,她的笑容濃鬱的,是前所未有。
夜帝看著西然,幽藍的眸子清冷的,卻沒有接那茶,西然還是笑著,越笑越燦爛,越笑越濃烈,好像整個人就要在這個笑容上融化了一樣的。
世間一點點的過去,偌大的房間裏是沉默沉默。
最終夜帝伸出手接過西然手上的茶,喝了下去,西然將杯子放在桌上,然後給夜帝按摩頭部,每一下都非常的小心,每一下都非常的認真,就好像是在祭祀神明一樣。
然後西然伺候著夜帝換好衣服,用完早餐,而這中間,西然的笑容從未斷過,反倒是越來越滿,好像要硬生生將這一張蒼白的小臉撐破了一樣的。
妲己似的女人過來的時候,看見一臉笑容的西然,不禁奇怪的去看,她明明記得昨天這個女人根本沒有這麼會笑的吧,妲己似的女人仔細的去看,一愣,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明明是笑著,為什麼卻讓她覺得這個女人是在哭呢。妲己似的女人鬱悶,想著,笑就是笑吧,怎麼會是哭呢,應該這是東方女人跟她們不同的地方吧。
妲己似的女人向夜帝彙報:“帝沙,直升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能回去”。
驀的,西然抬起頭,看向夜帝,但那一瞬間及其的快,隻是那麼一瞬間,西然就又重新低下頭,好像剛才那樣狂喜的並不是她,而是別人。
女人帶著夜帝和西然往樓頂去,這個酒店有兩個進出口,一個是海上,一個就是從樓頂走,也就是天上。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從樓頂走,但凡能上來的,絕對是這個世界屈指可數的。
西然雖然是低著頭,但她的眸子裏晶亮晶亮的,甚至是完全亮的可怕,或許夜帝現在離開這裏,對於別人是沒有意義,但對於西然而言,那簡直就是將在門外的她,撿進了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