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以前,這樣一個姿勢,這樣一分溫柔能讓西然激動到無以複加,可同樣是這樣的姿勢,可時過境遷,竟是蒼涼的擠不出絲毫的情緒來!
西然沒有說話,隻是從夜帝的懷裏起來,可夜帝看穿了她的動作,並將她壓了回去,在她的耳邊如同蠱惑一般輕語道:“然兒,我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給然兒,不知道然兒會不會喜歡”,說著倒是放開西然,像是要去拿什麼東西一般!
西然連去看一眼也不曾,隻是下了床,要去開門離開,隻是她的手才剛剛觸及到那木門,不曾來得及打開,隻聽夜帝不急不緩的說到:“這個禮物是關於夜彥的,難道然兒也不想要嗎?”
西然驀然回轉身體,那夜彥三個字如同一劑猛藥,讓她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彥在哪裏?”
夜帝笑,那笑冷冽而殘忍:“然兒自己過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西然那原本就因為背上的傷口而蒼白的臉,此刻卻是越發的慘白,但還是一步一步的走近夜帝。夜帝看見西然聽話的過來,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優雅,好像整個天下都已經掌握在他的手裏,隻有他願意或不願意,沒有存在他不能掌握的事情!
夜帝從後麵環抱著西然,兩隻手牽引著西然的,然後兩個人一起旋轉擺放在一處的花瓶,當那花瓶旋轉的瞬間,那原本沒有絲毫縫隙的牆竟一下子被打開,而悠長的密室一下子出現在西然的眼前,也包括密室裏的那一個男人!
西然的瞳孔驟然收縮,不能置信的看著就這麼毫無知覺靠坐在地上的男人,依舊是那一雙溫柔如玉的眼眸,卻是緊緊閉合著的,而眼角下還殘留著幹涸已久的血跡,嘴角處沒有了一如既往的笑意,是抿成了一條線。
臉還是好看的,但額上那抹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那鮮紅卻是無比刺眼的!
襯衫是男人最喜歡的顏色,隻是隻要一眼就能看出,這衣服已經是許久不換了的,上麵是帶著汙漬和血跡的,不管怎麼樣,都是不能想起這個男人曾經是如此溫柔的擁抱著她的。
“然兒,你不用看了,他是不會知道是你的”夜帝順勢抱著她,在西然的耳邊說到:“然兒,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夜彥喝了藥,所以他現在看不見也聽不見了然兒,他永遠都不可能再認出你了”。
夜帝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那麼可怕,可就是這樣帝冷的話語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接戳進她的心窩子,一下一下,沒有鮮血,但——很痛!
夜帝放開她,拿出一把刀子,然後將鋒利的刀子塞進西然的手裏,道:“來,然兒,把他殺了”。
西然拿著刀子,好像沒有知覺,隻是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地上的人,好像整整有一千年沒有看見了,又或者有更久更久!
那樣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極其出眾的人,隻是微微一笑,便能讓整個世界都跟著笑,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竟是落到了這步田地,竟是落到了這步田地!
竟是落到了這樣一個田地,為了她,竟是變成了如此樣子!
她該知道的,她早該知道的,自從那一天夜帝穿著家主的衣服出現的那一天她就猜到了,明明應該穿在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卻被夜帝穿了,她該知道的,可她選擇看假裝不知道的,是的,她隻能假裝不知道,她不敢問,一絲一毫都不敢,隻能抱著那可笑的念頭,以為隻要她不問,那麼她最害怕的事情就不會變成真的!
她以為,她當時真的就是這麼以為的!所以,不管那個時候夜帝要求她幹什麼,她都會努力去配合,努力的,在努力的去配合,即便,夜帝是小月心愛的人,她也還是違著心意,順著夜帝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的。
可一次又一次啊,她不敢問,不敢聽,就是連猜想也不是不敢的,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希望夜帝能因為順心不為難這個人,從頭到尾,為的隻是這個啊!
隻是這個啊!
西然的手鬆開,整個人頓時跪在了地上,砰的一聲,雙膝就這麼重重的撞擊在堅硬而冰冷的瓷磚上!
可蒼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居然害這個人變成了這個樣子,居然能害這個人變成了這幅田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所有的人都說,這個人為了她是什麼也能不要的,就是連命也是會沒的,可為什麼,到頭來,卻是比死還殘忍啊!
為什麼!
西然整個人都在狠狠的顫抖,像是就要這樣死掉了一樣!
可她呢,可她呢,在這個人為她落到了這個田地,她還是背叛了她許下的諾言,為了那個奢望的孩子,為了最後那一絲可能,就這麼在一牆之隔,就在這個房間的床上,一次一次的承歡夜帝的身下,竟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