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瑰麗的朝霞和島上如火如荼的花海幾乎相融成一片,紅的動人心魄。
西然看著眼前不曾改變過半分的島嶼,心痛如絞,那一年,彥為了這座島嶼,不惜給西宮銀下跪。
怎麼就會有這麼傻的人,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明明是可以站在世界的巔峰,偏偏為了她,為了一座島嶼,心甘情願的下跪。
西然溫柔的撫摸身邊的花,如同撫摸夜彥一般:“彥,我來找你了,你就再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剛剛破曉的天,此時此刻豔紅的如同要滴出血來,瘋狂的火舌正在包圍吞噬整座島嶼。西然站在花海的中間,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如火如荼的花海在大火中迅速的枯萎,消失。
火舌瘋狂的拭著,可西然卻仿佛沒有感知一般,傷口上的血已經越來越多,但西然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的濃了,好像看見了最美的風景,聽見了最溫柔的話語。
忽然,一個猛烈的力道從身後將西然抱起,西然一愣,轉過頭,正好和夜帝冷硬眸子相對,西然微微皺眉:“放開我”。
夜帝看著西然,漆黑餓眸子如同深淵一般:“你就這麼想死?”寧願選擇死也不願意原諒他,不願意再嚐試的給他一個機會。
“是”,西然說的堅定。
“我不允許你死”夜帝道,語氣不容反駁。他不會讓她死的,在他終於明白,原來他是這麼的深愛著這個人,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開。
西然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夜帝,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真的能主宰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命運嗎,我告訴你,我今天死定了”。
夜帝沉默著不再說話,隻是扛著西然往外走去。西然用力的掙紮,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她做了的,她也已經沒有任何的牽掛了,而她的彥已經等的太久太久,她怕,要是她再不去找彥,彥就真的要走了。
“你放開我,聽見沒有,放開”西然用力的撕打著夜帝。
可那些力道落在夜帝高大冷硬的身體上,簡直如同沒有。忽然,有一種溫熱的觸感緩緩的彌漫上夜帝的手,下意識的,他低下頭看,一時之間愣住了,隻見他的雙手竟滿師豔紅的血,而他白色的襯衫上竟也浸染紅了大半。
猛然,夜帝慌亂的放下西然,一眼就看見了西然腹部的傷口:“你受傷了”,他去醫院的時候隻得到女殺手潛入的消息,他擔心西然,便去了軒轅家,又得知西然坐直升飛機離開。
下意識的,他就覺得不好,竟不想是如此。
西然甩開夜帝的手,轉身往火海走去。夜帝趕忙拉住西然,就在這時候,一顆參天大樹被燒的轟然倒下,將唯一的出口也封閉死,形成了一個死火圈,將西然和夜帝困在中間。
夜帝利落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將它撕開,纏在西然的傷口上,西然不願意,夜帝隻能強硬的將布條纏上。西然掙紮不過,索性冷眼看著夜帝動作:“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我說過,我不會恨你,但也絕對不可能原諒你,更不可能和你重新開始。夜帝,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那麼就讓我死”。
活著於她是一種煎熬,哪怕一分一秒。
夜帝看著西然,這一張熟悉的臉上他卻可悲的再也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樣子,沒有了曾經對他的愛慕,沒有了溫柔,什麼都沒有了,有的隻剩下疲倦,冷漠。
胸口狠狠的在疼痛,而這一切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親手毀滅的。
原本,他是可以擁有的,可以幸福的跟他的然兒在一起,還有他們的孩子,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毀了,都沒有了。
“為什麼?”夜帝開口,蒼涼的看著西然:“為什麼,你這麼想死”。
西然笑了,臉上帶著些嘲諷:“你說呢?”
火已經越來越猛烈,好像要將這一切都燒毀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的大樹都被燒斷,倒落,將一絲又意思的空襲都阻隔斷。
“因為夜彥,是不是?”吐出這個名字,就好像一把刀子紮進心髒,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曾經,夜彥在他的然兒心裏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可是,是他一點一點的,將夜彥融入進他的然兒生命力,最後變得不能割舍。
因為夜彥,他的然兒最終選擇失憶來逃避,來忘記他。
又因為夜彥,他的然兒選擇死亡,而毫不猶豫的遠離他。
“是”西然堅定的承認:“這一輩子我不能跟彥一起,下一輩子,我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