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歌再一次敗在了容楚的美男計下。
明知道自己聽了他的話就會萬劫不複,可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做那撲火的飛蛾,即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
玉章宮還彌漫著往日的氣息,看來即便是自己偷偷跑出了宮,容楚也繼續安排宮人們保持正常的掃灑和熏香。以至於自己回來,就好像回到了過去。一下子很不能適應。
國子侍講寧珂因為往日裏操勞,終於積勞成疾,在昭和帝舉辦的宮宴上遺憾缺席。
而玉章宮的和妃,禁閉多日,終於在昭和帝心情大好的時候投機取巧了一次,被放了出來。
林如歌戰戰兢兢的跟在昭和帝的身後,謹慎的向幾個進來頗得寵愛的妃子問好,與當日那個意氣飛揚的和妃不可同日耳語。衛敕連連歎息,方媛媛卻難得的勾起了一抹微笑,讓布菜的宮婢將好些美食遞到林如歌的桌上。
“多謝妹妹。”林如歌低低垂眸,極溫順的樣子。
昭和帝滿意的笑了笑,前朝風調雨順,後宮自然也該和樂融融。
“為何不見了賢妃妹妹?”林如歌目光一滯,轉目問道。
方媛媛一驚之下,拂袖揮落案上玉盞,於是上前扶起林如歌,笑容豔麗卻極其的不真實,“姐姐喝醉了,妹妹這就送姐姐回玉章宮。”
永巷很長,長到足可以囚住任一個女子的一生。
兩旁樹枝上有著經歲的積雪,偶爾簌簌的落在風裏,這讓寂寥悠長的永巷,愈發的零落。
很靜,靜到隻有金縷鞋玲玲的響著,讓林如歌不由的就想起幾個月前的黃昏,也是這高高的紅牆之下,順妃腕上金釧磕響井沿,而後永遠湮滅。
不由得便歎了一口氣。
“何苦來?”
方媛媛腳下一頓,卻並不停下走向玉章宮的步子,聽見林如歌這近乎感慨的疑問,也不過隻是輕輕一笑。
“蘇彥到底怎麼了?”林如歌反身擋在方媛媛身前,握住方媛媛的手,語氣懇切,“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又回了玉章宮,可她一定是拿走了什麼是吧。”
月影憧憧,方媛媛和林如歌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仿若鬼魅。
良久,方媛媛輕笑一聲,“你不該提起她來的。”
“是,我是不該。”林如歌語氣忽然淩厲起來,“當初我不該帶著你們去拖住吳姑姑、放任順妃妹妹尋死,不該讓你順順利利的坐到後妃之位,更不該幹脆就退出了你們之間的傾軋!你明明就知道,我是最有資格離開玉章宮的人。”
是啊,她明明就是最有資格離開玉章宮的人。
林如歌攥住方媛媛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似要冒火。
方媛媛最怕的就是林如歌這執拗的性子,知道她一旦認真,便沒有什麼能阻攔的了她。更何況,她自己住在玉章宮,本就是自己的有意陷害。
終究還是存了一絲憐憫,想起往日裏那些姐妹情分,方媛媛反握住林如歌的手,“你身為玉章宮主位,你怎會不知道蘇彥為了太子,甘心情願的被皇上降位,潛回了玉章宮?”